事后,她去找物业,希望他们提供监控录像,可小区的监控只有电梯里才有,楼道并没有。
如今回忆起这些,当时的那种无助、迷茫、难过和自责又如浪潮般汹涌而至。谭晓棠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她双手交握,尽量不让钟情看出她在颤抖。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晚的那个人是谁。”钟情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靠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谭晓棠,像是生怕错过什么好戏似的。
见她不说话,钟情再次开口,“你是警察,没想过去查一下**样本吗?这点我不如你专业,我不知道你们的术语怎么说。”
“还轮不到你来教我该怎么破案。”谭晓棠完全乱了阵脚,漏洞百出。
“啊,我忘了。”钟情笑了笑,说,“没有对比样本的话,即便提取了,也是查不到的吧。谭姐姐这么厉害,肯定是提取了的。那么现在,你有了可以对比的样本了。”
“你说什么?”谭晓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可能,她提取样本后,在全省范围内搜索都一无所获,她甚至怀疑是外来人口流动作案。可多次调查的结果都一样,不是。
“你有没有把那份样本跟何末的对比过呢?或许,兄弟俩的话,基因应该差不多吧,检查何未的也可以啊。”
啪——
谭晓棠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冰块儿在大理石地面上滑了很远,钟情抬脚,踩碎了其中一颗。
“话说回来,谭姐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何末的呢?跟何未谈恋爱的时候?还是何末工作室出事的时候?”
“滚。”谭晓棠的脸色白得吓人,她一动不动,仿佛一座精美的雕像。
“我滚没问题,但谭姐姐,我看你是个跟负责的警察,查案总是想一查到底的。你不想听我说没关系,不如打电话问问何未吧。或者,叫他来这也行。”
走之前,钟情伏在谭晓棠耳边,一字一顿地说,“这里很安全,你的秘密不会有人知道的,放心。”
门关上的一瞬间,谭晓棠握着酒瓶,大口大口地喝着。她无心想其他的事情,或者说,她在逃避。无论如何她都不愿相信,何未竟会做出那种事。
事到如今,找他质问吗?拿着样本去做鉴定吗?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谭晓棠不是个轻信他人的女生,特别是当那个人是钟情的时候。可这件事例外,因为当她把何末带入到过往种种,她突然发现,那些曾经无法解释的违和感,竟意外的合理。
她不是不想知道理由,然而比起解惑,她更怕的是,何未的回应。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从何未的口中听到什么,一切都是误会,或者,这就是真相。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更无法接受哪一个答案,何未操控了一切,或者,侵犯自己的另有其人。
不论答案是什么,结果是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跟何未已经不可能再有未来了。
想到这里,谭晓棠笑了,这一辈子,终究是栽在何未手里了。与其追查真相,还不如把账都算在何未头上。
这样一来,她便不用纠结于过去,她只需要铭记,她爱过的仇人只有一个——
何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