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问你近日来的情况,”柳疏寒神色严肃,眉峰已然皱起,“我是问你这几年睡眠饮食如何。”
柳疏寒这些年没少为人看诊,因着声名在外,来找他治病的人虽不是人人都态度恭敬,但起码不像陆时这样睁眼说着瞎话,不愿配合。
“这几年?我在教中,有奴仆美婢伺候,不像你们竹山苦寒。”陆时依旧是嬉皮笑脸。
柳疏寒扣着他的脉门,神色已经微微恼怒,道:“你若是想看病,那就……”
“师兄,”楚持风打断他道,“你先随我出来一趟。”
来到屋外,楚持风直截了当开口:“当时设计逼他现身,中间牵扯到的人太多。令他中毒,非我本愿。师兄,他身上的余毒到底清得如何了?”
柳疏寒沉吟一会儿,见楚持风越来越紧张,双眼一翻白,道:“毒倒是清得差不多了。但他身体不知为什么,亏空得厉害,明明武功高强,底子却虚得可怕,中毒这一两天的功夫不至于如此,倒像是,长期思虑过度,伤肺伤脾所导致的经脉滞涩。”
又道:“你放心吧,不危及性命,只要好好调养着,便能恢复。”
楚持风立即道:“多谢师兄,那便劳烦师兄开张药方。”
柳疏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去书房提笔写药方了。
小院中,楚持风默然地在原地站了会儿,唤仆役去厨房做点饭,然后又叫人跟着柳疏寒,去拿药方。
他进屋,陆时在床上躺着,背对着他,怎么看都觉得身影清瘦。
他想起柳疏寒的话:长期思虑过度。
楚持风总觉得,陆时永远也法知晓他的感受,活着,寻找,行尸走肉一般。
他同样也法知晓这三年丢失的时光里,陆时到底在怎么样地活,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风光限,又怎么会长期思虑过度。
楚持风心下微动,朝床边走去,却听床上人忽然道:“怎么?你师兄神通广大,能不能解了你身上的蛊?”
“解不了。”楚持风道。
他不想解。
他觉得身上的蛊很好。说不定还是牵扯陆时的筹码。
陆时翻身,将头扭了过来,脸上还有点压出来的红印:“那你放了我师弟,叫他给你解蛊。不然蛊虫在你身体里呆习惯了,解蛊只会越来越麻烦。”
“放了他……那你呢?陆教主?”
陆时感觉他这一声仿佛不安好意似的,和往常的嘲讽并不相同。
“你是不是不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便不肯罢休?”陆时道。
“你肯告诉我实话了?”楚持风压低视线,看着床上的他。
陆时坐起身来,小腿搭在床边晃了几下才坐稳。
“你若是敢明天便启程跟我去一趟蓝鸢,到那里,我便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绝任何隐瞒。”
“楚持风……”陆时看着他的眼睛,叫他的名字,谨慎道:“蓝鸢教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过了,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