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叩,听师傅一句话,名声大固然好,可也招惹是非,我们还没有那般应变是非的能力!”
向锋在靳叩身边提了一句,但话说得格外含蓄,并且其视线也不离地图,似乎也对靳叩提出的线路安排格外感兴趣。
可在向锋脑海,理智依旧压倒了欲望,所以才对靳叩出此劝诫。
然而话已至此,靳叩又岂有罢口的道理?
只见他朝着向锋诚恳地望去,双手抓着向锋的肩头,使劲摩挲了一阵,语气深切地说道:“师傅!你对我的收留,我一直心存感激,现在大伙儿也都把我当作一家人,我很开心!所以我得报答你的这份恩情!我一定要让咱们镖局,实至名归!”
靳叩这话刻意说得大声,让一旁包围过来的陈轰等人也听在了耳中,而这一言,牵动着八人心绪。
“师傅!这是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靳叩这头还在努力劝说犹豫不决的向锋时,其身后的陈轰等人却先一步坐不住了。
“行了!小叩子!”
陈轰出声,引得靳叩回首望去,而他眼中,则印出了八人决绝的目光。
“师傅!这活儿,我们接了!”
向锋看着众弟子面上如一的毅然决然,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劝,却又一时语塞。
“师傅放心,咱们能干好的!您老就等着享福吧!”
六子说话轻快,但这莫名的乐观可又点着了向锋心里隐隐的怒火,沉着脸甩手而去,只闷闷留下一句话:
“站得高!摔得惨!你们尽看到了利好,但想过干不成这镖,咱们镖局又会是个什么下场!”
厉声警告落在几人耳中格外刺耳,但尚还血气方刚的几人,对于未知与险阻总充满着冲劲哪还听得进去劝?
更何况,已经答应下偿爷这百万两的活计,岂有收回去的道理?
“六子,去把城内的悬赏揭了;老二,你领着大伙准备一下此行物资,兵刃,车马,衣物还有上下打点的银子,不要疏漏;小叩子,我就跟你一道,去拜会一下偿爷!”
陈轰作为镖局里除向锋外的主心骨,几句话便将事情全部分散到了各个师兄弟手中,而鸣震镖局的师兄弟,也是对陈轰相当信任。
六子与老二等人领命而去,陈轰搭了搭靳叩的肩头,与他一道,往聚贤楼方向远去。
——
“小姐你看,那人又来了!你说他是不是真对你有贼心呀!”
聚贤楼的二楼厢房窗沿,本来还百聊赖支着手臂眺望窗外的丫鬟彤彤眼尖看到了楼下朝酒楼行来的靳叩与陈轰二人,对于这第三次见到的靳叩,彤彤当然是第一时间就通禀丽人。
被吸引来目光的丽人随彤彤所指朝楼下望去,谁知正巧,似乎注意到视线的靳叩也抬了抬眼,二者的目光再一次对上了。
面对第三次遇见的靳叩,丽人似乎显得羞怯了起来,看着向自己招手微笑的靳叩,面颊竟然又热了热。
而在靳叩身边的陈轰感觉到靳叩止步,也同样仰头朝楼上望了望,瞧见了那惊鸿一面的丽人。
随即,陈轰坏笑着搂紧了靳叩的肩头,冲其低语道:“可以啊小叩子!什么时候搭上这么一位可人了?要不要师兄我助你一臂之力?”
“师兄,咱们来可是有正事儿的,别耽搁了!”
靳叩似乎对陈轰提起的话题并兴趣,耸了耸肩并拿下了陈轰的手,径直步入聚贤楼内。
紧随其后的陈轰有些趣地说道:“我还真佩服这偿爷,用十天就能把你小子整成这样欲求的模样。”
二人沿着楼道一阶阶向上,在路过第二层厢房时,便看见丫鬟彤彤从一个房间内探出了头来。
也正是彤彤的这一探头,让原本已经闭嘴的陈轰又开始坏笑地喋喋不休起来。
“小叩子!你看那丫鬟看你呢!这姑娘指定是对你有些意思的,你不妨......欸!你等等!”
追上靳叩的陈轰又揽住了后者的肩头,继续说道:“我跟你说,别管什么门当户对!咱们看中的是一个投缘!缘分到了,那什么都不是障碍!你要是跟这大家姑娘成了,那绝对是一段佳话!说不定还能入那饭后闲谈的‘江湖说’呢!”
被念叨个没完的靳叩苦笑了一阵,回道:“老陈,你什么时候被六子夺舍了?”
“嘿!你这人怎么骂人呢!我能跟那属狗的比吗?我这是在......”
“师兄,到了!”
二人闲聊笑闹间,便已至偿爷的厢房门前,而那老汉也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
再????????????次见到靳叩,老汉这次竟出奇地没有通禀,也没有问询,而是径直让开了道路,将屋门拉开。
靳叩带着陈轰入内,偿爷依然坐在窗沿,看着面前有些拘谨的二人。
“鸣震镖局镖师,陈轰,见过偿爷!”
面对素未谋面的偿爷,陈轰先抱拳一礼,将名姓家门奉上,以示诚心。
“陈轰?这名字倒响亮!”
偿爷听过,一边审视着陈轰,一边赞许了一句他的名字。
“不敢!”陈轰自然不可受这一赞,随即调转话头,直截了当地说道:“偿爷在外悬赏的一单,我们鸣震镖局,接了!”
听到这消息,偿爷的表情依旧平静如初,似乎没有多大惊喜的神色。
“这位兄弟竟能有如此信心?”
偿爷自斟了一杯酒水,放在唇边抿了抿,然后冲陈轰举杯,问道:“兄弟恕我唐突,不知兄弟能否告知境界几层?否则不便将百万银两交予镖局!”
“情理之中!”
陈轰再一抬手,回答道:“陈某年岁二十余二,已至修骸五层事天境,此行还会带上八名弟兄,除开靳叩外,皆为事天修士!不知此等安排,偿爷能否放心?”
“八名事天境?鸣震镖局可当真是藏龙卧虎呀!”
偿爷晃着杯中酒水,听着陈轰所言不由发出一声惊叹,但随后又眼神玩味起来,看着陈轰,然后朝着靳叩的方向扬了扬下颚,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有八名事天境高手护送,我自然放心,但,若是有九名,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偿爷这话是话里有话,暗藏针刺,阴阳怪气地讽刺靳叩的用,所以这话落在靳叩耳中,让他神色不由冷了冷,嘴里牙关咬紧了些,欲要争辩时,一旁的陈轰却把话头接了过去。
“偿爷此言有失偏颇!”
“哦?难不成,真有第九名事天高手?”
偿爷看着陈轰的双眼眯了眯,似乎对他的后话更感兴趣了。
可陈轰却摇头否认了偿爷的端猜测,转而说道:“靳叩虽修为不济,但其胆识,却远胜事天!”
这话倒让偿爷挑了挑眉,沉默地看着陈轰,示意他说下去。
“偿爷应该知道,靳叩虽出身位卑,但其敢冒生命之危险为偿爷您护送信函,这何尝不失为一种过人之勇气?”
“呵!”
听着陈轰的话,偿爷一时间笑了,笑得肆忌惮。
“再者,我也不瞒偿爷您,其实您这一单,我们原本是不想接手的!因为城外金驹寨五官侯的实力不在我等之下,更别提他们手下皆是丧病不要命的狂徒,我们鸣震镖局尚信心去应对,因此不想趟您这滩混水!”
“但还是靳叩,他说服了我们!他让我们知道,我们尚有血性!”
“那你们,想如何对付金驹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