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周晨正在手忙脚乱地准备晚餐。
人高马大的年轻小伙子,围着一身还带着白色蕾丝边的粉红色围裙,束手束脚地缩在被他的高壮身材挤得格外窄小的厨房里,这副场景按说是该很可笑的。可是不知道是周晨脸上的措太真切、太可怜,还是厨房里锅碗瓢盆与酱油调料摔落一地的惨状太过触目惊心,自下班后就一直应酬到现在的方靖林看了只觉得头痛。
“你在干嘛?”他按了按太阳穴,没好气地问,弥漫在空气里的浓浓焦糊味儿刺激得他的鼻子发痒,很想打喷嚏。
“……做饭。”
方靖林看着对方一脸的辜怯懦——或许还夹杂着一点些微的讨好,冷哼了一声:“然后就把厨房搞成了这副德性?”
周晨非常不擅长做饭,这一点方靖林在学生时代就已经知道了。自从同居以来,他们就很少在家里开火,一般都是请家政阿姨煮好三餐再送来,因为方靖林的鼻子过于敏感,讨厌闻家里的油烟气。此时站在一地狼藉又气味刺鼻的厨房门口,他心头不快,语气也变得恶劣起来:“不是说了不用你做饭吗?反正你做也做不好,怎么不听话?”
周晨急急地为自己辩解:“不是的,我平时都没有用过厨房的,只是因为今天、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给你做一碗长寿面……我跟着刘姨学了好久了。”
方靖林这才注意到灶台上还放着一碗撒了葱花的面。可能因为很久之前就做好了,面条已经坨成了一团,冷掉的面汤上浮着一层油腻的光,实在不是一碗能让人产生食欲的面。
方靖林心里嫌弃,但又因为周晨对自己的上心而又有些暗暗的欣喜与得意,要知道他最近忙得连轴转,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呢。但他习惯在周晨面前端着架子了,于是只是故作冷淡地应了一声:“我又没说我想吃,谁要你献殷勤了。”
“……哦。”
周晨又像往常那样悻悻地低下了头,许久才又小声问道:“那你现在要吃吗?”
“不吃,没胃口。”方靖林又瞟了那碗彻底冷掉的面一眼,他从来就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周晨这次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直到方靖林都因为这长久的沉默而感到奇怪了,才听见他低低地“嗯”了一声:“那好吧,你工作一天也辛苦了,今天早点睡吧。”
回家之前,方靖林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可是看见周晨之后,他又不由改变了主意。
周晨穿的是居家服。他身材高大,肌肉丰满,鼓鼓囊囊的胸肌跟屁股把原本宽松的居家服都撑得饱胀欲破,看起来格外的招眼。方靖林盯着那两处饱满的蜜肉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在他胸脯上捏了一把,喉咙也有点发干:“行啊,那咱们就去睡觉。”
周晨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躲了一下。方靖林手劲儿极大,捏得他胸口生疼,他皱着眉头忍耐了一会儿,终于在那只手解开扣子摸上他的乳头的时候将它挥开了。
“别捏了,你弄得我好疼。”
方靖林的性子早在周晨这七八年如一日的底线包容下变得娇纵霸道,就是这样轻飘飘软绵绵的拒绝也让他冷了脸色,恼怒地瞪着周晨:“我都没使劲儿呢,怎么就疼了?成心找茬是不是?我就要摸!”
说罢,他就再度将手覆了上去,更加用力地抓揉起来,将那团果冻一般紧实弹软的乳肉揉得从掌心里溢出,娇小的嫩红色乳头都被指尖毫不留情地掐捏着拉扯。
“唔……疼,你轻点……”周晨痛哼了一声,轻微挣扎了几下,方靖林却像是被刺激到了,手上的力道猛地又加重了,泄愤似的大力揉捏着他的胸,周晨几乎要怀疑那里已经被捏肿了,一阵阵的胀痛感传来,他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你别弄了……”
两人的身体靠得实在太近了,连方靖林那张精致漂亮得足以让不少小姑娘自惭形愧的脸都近在咫尺,周晨却看得心里一突,心脏在胸腔里莫名其妙地砰砰作响。
靖林他……之前是长这样的吗?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
可这种感觉并不是最近才出现的……这种陌生的,违和的感觉,令周晨心生一股古怪的惶恐。
方靖林今天是过的是二十五周岁的生日,已经彻底从少年过渡到了青年。他的容貌依旧秀美,面部轮廓却悄悄褪去了少年时那份雌雄莫辨的阴柔,变得英气而俊朗,漂亮却又不见丝毫女气。
靖林好像真的长大了,他有些莫名地惆怅。靖林好像已经从当年那个花容月貌的小仙女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种自己被桎梏住就完全反抗不了的力气,正应该属于那些年轻的、强壮的男人。
方靖林还是那种偏清瘦的体型,但骨架却宽大,肩宽腰窄,比周晨要高出半个头。他又站在逆光的门口,贴得周晨那样近,影子被灯光投射下来,几乎要把周晨整个人都罩住了。
……有点可怕。
惧意慢慢从心底滋生,而对方阴冷的脸色异于在为这份恐惧添柴加火。周晨鼓足勇气,趁方靖林不备在他肩膀上用力推了一把,自己也趁机后退了几步。
“我好困了,今天先休息吧。”
周晨在方靖林面前向来是习惯软弱与妥协的,这一推几乎就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反抗了。他推完又怕方靖林不高兴,垂着眼帘偷偷用余光观察对方的反应,身体也局促不安地站住了,像是出于某种自我保护,他的手臂环抱在胸前,过于丰满的胸肉都被挤得微微变形,看起来色情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