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宵被人在宗内强暴了,他嗓音喊得发哑,整整一夜也人救他。
从那人屋中走出时,三魂七魄几乎只剩下一魂,满身痛楚酸软,青紫痕迹,软白的小腹微鼓,腿根处缓缓淌出被始作俑者灌入穴间的浓精。
沈暮宵没有灵根,为进入究游宗,花了足足二十两银钱,是他所有积蓄,当了一个外门都不是的洒扫弟子。
世上幸运之人那么多,可好像偏偏略过了他,沈暮宵得到的只有种种祸事或不幸,如形随影伴着近十八年,连一口喘息的机会也不给。
他想修炼,便也痴心妄想地觉得,也许入了宗门,总会是一个新的开始,总能有一点机会遇上机缘。可万万没想到,自小一心向往的究游宗,却是最终将他送入崖底的深恶地狱。
他脸色煞白,发丝狼狈贴在颊边,只走出两步,便不受控制地跪坐在阶上,回头望去,在屋中遭遇的残暴对待依旧历历在目。
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他捂上双眼,却怎么也止不住指缝中往下掉的泪水。身体因一点风吹而瑟缩得发冷,沈暮宵绝望而难过地,一点点回想起自己笑话一般,曾千百般渴切的那道深不见底的噩梦伊始。
他在究游宗待的第三个月,听闻究游宗少宗主段衍游历时得了一物,名唤促元丹。
据说此物能激发人体内灵根,毕竟测灵石只能测出大致,许多有一部分其实只是灵根灵力太过微弱几近没有,以致被判定为灵根。
促元丹能小幅度洗髓经脉,能引出沉在体内的杂灵根之力,而对灵根已显露之人却不起任何作用。
这对沈暮宵而言,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他和一位认识的外门弟子打探段衍喜好,打算以此拜见讨好,希望少宗主能一开心,将促元丹赐予。
那位外门弟子想了想,答道:“印象里少宗主好像并特别喜爱之物,硬要说的话,应是对珍奇怪异之物感兴趣多……不过你也找不来,我记得你画工不,给他画一幅画,或许可行。”
沈暮宵笑意清浅,答道:“多谢师兄。”
他的确擅长作画,小时还曾用画作在街边售卖补贴家用,于是回到寝屋,花费整整五日,画出究游宗所在山脉图景,一笔一画,极为细致用心。
低级洒扫弟子数十人挤在一屋,他白日早早忙完今日活计,又画至夜间熄烛,来往同居看见,皆由衷惊赞。
他精心将画纸收入筒中,未着洒扫弟子粗服,而是穿上最为整洁干净的一身白衣,整正衣冠,选在午后晡时,段衍休憩醒来之际拜访。
朝晖殿是少宗主居所,段衍不喜有人守卫殿前,明面上究游宗弟子皆能随意进出。只是人人尽知段衍脾性极差,盛气倨傲,极少人敢去惹他不快,自讨苦吃。
放在平日,沈暮宵自然不会来主动惹事,可段衍手上丹药对他极为重要,若是过,便不知道要再等到何时才能再遇机缘。
再三斟酌,还是步入殿内,候于前堂。又过一炷香,待段衍醒来,才出寝屋,便迎面撞上等待许久的沈暮宵。
他身着玄色锦衣,外袍繁琐贵气,发丝尚有些才睡醒的凌乱,俊逸面庞隐有不耐:“你谁?”
沈暮宵保持面上一贯温和,一面向前递上简木而制的画筒:“少宗主,我是沈暮宵,宗内的洒扫弟子……”
他话未说完,段衍便直直打断,甚至不愿给他一个正面眼神,厉声道:“你有什么事?”
沈暮宵不气不恼:“我听说少宗主得了一件物什,唤促元丹……”
段衍扬眉:“那又如何?”
“少宗主天资卓越,并不需要用到此物便,”他微垂下眼,轻声道,“我带来了自己所作画作,不知可否换少宗主手中丹药,在下往后愿听从少宗主指示……”
他明白自己没有什么筹码,段衍也绝看不上他的用处,可这是沈暮宵唯一机会,他想尝试一次,用自己的往后的忠诚求一个段衍不会用到的药物。
段衍此刻状态才逐渐清醒,上下端详着面前眉目低顺的沈暮宵,随手接过沈暮宵递上的画筒,唇角勾起,问道:“你要丹药激出内力,然后呢,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