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长相蝶舞花飞,行踪也蝶舞花飞的谢云流,李忘生一个人的时候,日子过的像一只有条不紊、分毫不差的刻漏。他有晨起时练剑的习惯,论冬夏,李忘生天不亮便起身,一直练到常年寒凉的肢体终于泛出一层微温的薄汗,才收剑回转。然后是例行的早课、朝食、悟道、论剑……晚课过后,方熄烛就寝。
今冬,华山的雪落的很大,且疾,道陡难行,一望白茫,似不见天地之分,冷意砭入肌骨,故而,近几日的晚课皆免去了。入夜时分,李忘生围着厚重的裘衣,坐在窗下,一面读经,一面听着雪片窸窣扑打在窗棂和屋檐上的声响。他向来比常人更加畏寒,饶是这般,他也照旧读完了每日应读的那几本,合上书页,他举起双手,往手心呵了两口气,又搓了一搓。李忘生搓着双手,不禁想起了离开华山已近一月时光的谢云流,他如今还没有回来,雪这样紧,只怕一时半会也很难回得来了。
夜促滴尽莲花漏。李忘生将挽在帘钩上的床帐放下。他刚解开衣带,忽然听见房门吱呀一动,他立即披着大氅,下了床,意欲一看究竟。一片携带着北风的萧瑟雪气飘然而至,来人居然是谢云流。他满身是雪,李忘生屋里的炉火炭盆一向烧的比旁人屋里的要热,谢云流身上的雪被暖气一催,便融化了,雪水几乎浸湿了他漆黑的鬓发和霜色的衣襟。他还喝了些酒,但没有喝醉,在呼吸间能嗅到些须幽冽的酒气。
谢云流一抬眼,看到李忘生,才意识到自己走了地方,他摆了摆手,说了声抱歉,刚要转身离去,李忘生匆匆拉住了他的袖口,“师兄,你的衣裳都被雪给湿透了,这屋里是暖和的,屋外却很冷,方才这么一暖,出门再一冷,容易伤风。”
“那我怎么办呢?”谢云流不由一笑,“难道一直留在你这里,不睡觉了?”
“唔……”李忘生低头想了想,“挤一挤也未尝不可吧……只是要委屈师兄了。”
这句话不啻于“引狼入室”。当李忘生反应过来,他正乘在谢云流的膝上,一件一件地脱衣裳。衣衫从他的肩头一寸一寸滑落。谢云流枕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李忘生在自己面前脱衣裳,他的眼神清亮,眼里倒映着李忘生脱衣裳时的身影,如思邪。他态度越坦荡,李忘生越发难为情起来,耳垂也变了绯红,他脱得只剩一件轻薄的小衣,不肯再脱了,半遮半掩的露出匀亭的莹润肌骨,以及一半凝脂胜雪的胸口,眉心摇摆着一尾朱红阴鱼,长发如云一般的绕在脚踝上,他像一只从春水里荡出来的妖精,反而比不脱更要招人些。
“不是要睡觉的吗,为什么……要脱衣服?”本来,李忘生要问的是,师兄怎么不脱衣服,结果话一出口,又不再是原本的那句了。
“不脱衣服怎么睡觉?”谢云流从容不迫地反问,“不过,既然你不想脱了,那这样也好。”
言讫,他直起腰来,搂住李忘生,一个翻身,面对面的将人压倒了,一只手探入了他身上那一层单若蝉翼的里衣,指腹拨弄着李忘生胸前细巧的乳尖。谢云流的手指灵活,指腹上覆着薄而粗糙的剑茧,捻磨揉挤着乳蕾的时候,每一分细微的触感都被数倍地放大,密密流经了四肢百骸。李忘生惊呼一声,连忙掩住了口,唇间低低地溢出一缕绵软的呜咽,蕾尖在肆意的爱抚下逐渐变得半挺,透出一种饱满欲滴的嫣红。他的唇同样是嫣红的,可惜太淡了,淡的仿佛一朵没有着好颜色的桃花,谢云流寻着了这朵桃花,深深往娇甜的花芯里勾吻吸吮,李忘生仰起了颈项,长睫不住地颤抖。他的两腿不由自主地绞在了一起,又柔软助地张开,小腹和下身酸坠不已,隐隐渗出一片微妙的潮湿。
他觉得自己胸前,好像伏着一只舒张的鹤,鹤有细长的喙,喙尖来回啄弄着青涩待放的柔嫩花苞。
但他已经不再青涩了,他的身体丰秾而熟艳,稍一挑逗,就能给出许多诱人的反应。
他半张着双唇,任由谢云流予取予求,桃花绛红,檀口轻盈。谢云流的身上很暖,暖的发烫,他挨近他,却觉得更冷,而他还是那样烫,李忘生冷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一味地往他怀里躲。胸口的一点蕊珠被揉捏的愈发饱涨,涨的像是有乳水要渗出来,如此乱的认知让李忘生觉得羞耻莫名,羞耻里带着一种异样的淫乱餍足。隔着衣裳,二人胯间的麈柄磨擦在一处,李忘生的身下已然濡湿不堪,雪白的大腿内侧溅着星星点点的湿润黏腻,都是他自己流出来的水。眼看他快要支持不住的光景,谢云流终于不再缠着他的唇瓣,他另一手握着李忘生的腰,如握香雪,唯觉掌下的肌肤宛若清冷销魂的玉石,论怎么揉搓,似乎也法让他变得火热。
另一厢,李忘生失神地夹紧了双腿,他的手指上沾着滑腻的情液,一分分地探入股间,后庭小口紧致难行,穴肉则柔融温驯,最为敏感的地方也生的浅,甫一探入,再耐心寻摸片刻,遂浮动起了丝丝缕缕的瘙痒。
谢云流自然瞥见了李忘生的小动作,他在胸腔中暗暗锁住一股清明内息,从而不至于过快的失去定力把持。况且床笫情事,二人相合方得极乐,他有意让李忘生自行调弄一番,识得个中趣味。于是,谢云流故意揉了揉怀中人丰盈的臀肉,心满意足地听到那双被蹂躏的桃花艳冶的红唇里,蜿蜒啼出数声轻柔的呻吟,他一边听的口干舌燥,一边低声劝诱着,“师兄有点累了,先自己摸摸,好么?”
李忘生满怀春思,处排遣,唯一能给予慰藉的只有塞在穴里的手指,他垂下脸去,一点莹白的齿关露出来,轻咬着润红的下唇,勉力抽插了几回,穴肉贪馋地追过来,每一回戳刺都带来一股股难以言喻的酸软,甬道内的手指揉动的更快,硬挺的尘根断断续续淌出一缕缕绵濡的浊精,染污了枕席。谢云流忽闻得一声咽啼,只见怀里的冷玉芳雪扭着腰,乌发凌乱,星目迷离,纤长的手指从湿黏的内穴里完全滑脱而出。李忘生受不住了,搅着情液与精水的指尖往谢云流的胯下摸去,生涩地揉搓,眸横流波,顾盼里满含撩拨,燕燕风情,莺莺韵致,唇间咬出的淡淡齿印,好似妆痕犹在,映出桃花深红与浅红。
李忘生的床榻上,罗帐月蓝,枕衾烟青,素净的不能够再素净。然而现在,谢云流突然觉得这样的素净有些碍眼了,他不着边际地想,哪天他一定要把这些月蓝与烟青全换成鸳鸯翎和海棠花的绯丽暖红,他也一定会把李忘生按在燕燕轻盈莺莺娇软的海棠花红里,把他亵玩成眉轻晕翠、香吐唇朱的模样。
他这么想着,索性泄尽胸中一口内息,几下扯开了衣摆,托起李忘生一条腿,将硬热的物事慢慢埋进微微翕张的饥渴蜜地里,缓而深的碾开软腻湿滑的腔肉。初时尚有疼痛,细窄花径被灼烫的尘柄填的满满当当,只得不停地缩吮吞缠,迎合着阳物一次接着一次的剧烈抽插。但李忘生体质内媚,又兼情窍已开,其摇臀摆腰,迎来送往,款款消磨,分外情动,甬道里酸麻潮涌,连连溢出渍渍的黏稠水声。李忘生让他作弄的神魂飘荡,只哭着唤他慢些,待谢云流弄的慢了,又感到极不舒畅,他收紧下腹,将一点花心绞的甘美非常,嫩蕊滴沥,前后流出了更多滋滋润润的水来,示意谢云流再快些。
“到底要快还是要慢?”谢云流炙热的喘息悉数扑打在李忘生沁出微汗的发际。
“不知道……”李忘生下头正吃着他的东西,此时全没了主意。
是阑干碎滴蔷薇雨,冰壶迸裂玫瑰露,衾窝宛转,沾湿翠褥。耳畔缠着李忘生的柔吟细喘,他喘的满帐里皆是春浓花娇,他也没有那么冷了,从眼梢到足尖,肌肤泛起一层暖馥馥的粉意。他被困在谢云流的臂间,眉目慵懒生情,整个人有如一朵吃饱了雨露的玉白色芙蓉花,纤纤蕊芯与盈盈花瓣,透出了颤巍巍的柔润丰腴,醉春含媚,滴粉搓酥。
阳台雨收云散,分明残梦有些儿,睡醒时,好生收拾疼人处。
曙色熹微,疏星几点,今日是李忘生没法起来练剑的一个清晨。
李忘生朦朦胧胧地记起昨夜是怎样的荒唐,顿时颊上一阵火烫。身侧的谢云流枕着他散落的发丝,还没有醒,谢云流睡着的时候,青色的眉毛清逸又舒扬,静静的,神情柔和了许多。
李忘生的掌心悄悄贴了一下他的侧脸,好暖,暖的灼人,寒夜里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燃在心尖处,摇摇曳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