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母亲选衣服的品位也不是那么差。

华弥月看着穿上新裙子的顾雪衣，忍不住让她在自己面前转了个圈。

大大的裙摆飞扬起来，黑白相间的连衣裙穿在妹妹身上，看上去非常美丽。

不，也许和衣服没什么关系，顾雪衣这么好看，很少有不配她的衣服。

没，妹妹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华弥月在确信了这个想法的时候，觉得脸上有点发热：这个是不是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妹妹本来就很漂亮……

顾雪衣觉得姐姐的眼神有些不对，她被长时间盯着，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她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去，坐到姐姐身边，拉住了姐姐的手。

姐姐没有抗拒，所以她放心地把身体靠在了姐姐身上。

华弥月的身体僵住了。

妹妹的身体温暖又柔软，她乖乖地靠过来，好像非常依赖华弥月一样。好闻的馨香萦绕在身边，喜欢的女孩子就这样依在她身上，华弥月很难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姐姐……”妹妹的声音软软的：“可以亲我一下吗？”

华弥月僵硬地转过头去，妹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望着她的眼中满是羞怯，看上去诱人极了。

不等她回应，顾雪衣就自己凑上来，吻住了她。

香气侵入了唇齿之间，妹妹趁机把身体完全贴了上来，不规矩的手也在胡乱地摸着华弥月的身体，让华弥月差一点因为突然的刺激而叫出声来。她在理智被欲望吞噬之前，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窗外，明明还是白天，才刚刚吃过午饭而已，这么早就……就做这种事……

而且是在家里……

不行。

她匆匆地推开了想要白日宣淫的妹妹，小声说：“现在不行……”

“为什么？”妹妹又贴过来，疑惑又委屈，她用手摸了华弥月两腿之间的部分，华弥月因为这种突然的袭击而发出了小小的惊叫声。她恼羞成怒地想要斥责妹妹的时候，便听到对方问：“姐姐不是也想做吗？”

才、才没有想做！只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而已！华弥月窘迫地别过头去，她想，妹妹实在是太、太过……为什么顾雪衣就像不会害羞一样呢？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还会脸红的……

身为Apha的她，为什么在身为Oga的妹妹面前总是处于被动的境地呢？

“姐姐不喜欢我了吗？”顾雪衣贴在她背后，从身后抱住她，开始用软糯的声音开始撒娇。

怎么会呢？当然不是这样，但华弥月明白这是不能回答的陷阱。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妹妹放开了她。

就在华弥月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妹妹站起身来，绕到了她的身前。

“姐姐。”顾雪衣平静而认真地看着她，眼中带着期待：“姐姐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华弥月昨天晚上才回答过，顾雪衣当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了昨夜的答案。

顾雪衣想要听她说……说……

只是想到那个词，华弥月就觉得脸上好热，根本开不了口。怎么回事，她昨天晚上究竟是怎么把那种话说出来的呢？太羞耻了……

她踌躇着，沉默了下来。她本来想要逃避这个问题的，但是她眼睁睁地看着妹妹的表情慢慢变得震惊和难过，顾雪衣低下了头，好像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样。

“我……”华弥月被迫改变了主意，她一点都不想再看到妹妹的眼泪了。她伸出手，抓住妹妹的手腕，轻声说：“喜欢雪衣的……”

顾雪衣欣喜地抬起头来，她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论是第几次，她心中的喜悦都没有半分减退。她高兴地扑到姐姐身上，姐姐的身体柔软又舒服，她忍不住用自己的身体蹭着姐姐的，她闻着属于Apha的信息素，好想立刻就把自己和姐姐身上的衣服全都脱掉，毫隔阂地把身体贴在一起……

“唔……”华弥月有些受不了地被妹妹扑倒在了卧室的沙发上，她被妹妹抱着，蹭着，心里欢喜又有几分酸涩。她没有选择推开妹妹，等顾雪衣稍微安静下来，才想着要补上后半句话。

但她看着顾雪衣那么高兴的表情，这种话她根本就说不出口。

顾雪衣在满足地在姐姐的颈侧蹭了一阵之后，突然发现姐姐的表情有些古怪。

之前她还以为姐姐又后悔了，但姐姐最后还是小声地再一次说了她想听的话。姐姐脸上带着几分羞怯，看上去可爱极了。顾雪衣想，她一定是还不习惯把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吧。

从很久以前开始，姐姐就是这样的，就算做了什么，也装作若其事，一点都不想接受顾雪衣的感谢。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姐姐不太喜欢她，时间长了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也许是因为看起来凶恶而任性的姐姐其实在某些方面格外地害羞。

但现在华弥月脸上并非只有羞意，她的神色非常复杂，好像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一样。

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顾雪衣不禁屏住呼吸，感到有些害怕。

“姐姐……？”她茫然地看着姐姐，问：“你想说什么吗？”

姐姐的脸上，为什么会有这样慌乱而犹豫的表情呢？她才刚刚说了喜欢雪衣，难道她想要说什么以“但是”开头的话吗？

华弥月红着脸移开视线，她的嘴唇轻轻地动了一下，又被她自己慢慢咬住。

“姐姐？”妹妹还在呼唤着她。

“我……”华弥月心里乱作一团，她知道妹妹很高兴，她也在为此感到高兴。这好像是她非说不可的话，但……这似乎又会伤害到顾雪衣。

可是，可是……

她想着母亲的话，想着自己做过的事，又想着那么可爱、那么完美的妹妹，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愧疚。

啊，说出来吧，说出来的话，也许雪衣会变得讨厌她，就算是这样……

“我……”她望着窗户，妹妹房间的白色窗帘有着好看的暗纹，她盯着那些纹样，用很小的声音道了歉：“对不起……”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寂静了。

华弥月的喉咙有些干涩，她想，也许她不该继续说下去，但既然都已经到这一步了……

“我……我不该喜欢你的……”她用蚊子一样小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顾雪衣愣住了。

她望着姐姐，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我不是很好的人……”姐姐看着别处，脸上甚至带着难过的神情：“对你也不好，不是适合雪衣的交往对象或者伴侣，所以……”

姐姐终于慢慢地把视线移回来了，她看着顾雪衣，轻声说：“你再考虑一下？”

考虑？

顾雪衣觉得她很难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用如梦初醒般的语气问：“考虑……什么？”

“你也不该喜欢我的。你早晚也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更加适合和你一起生活的人，妈妈说的那些你都可以不用管，雪衣，你……”华弥月咽下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去找你更应该喜欢的人吧。”

“……”顾雪衣茫然地看着姐姐。

她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华弥月会说这种话，姐姐的思考方式一向和她不太一样，但以前她努力一下都能好好地理解姐姐的意思。然而现在，她甚至怀疑姐姐是不是外星人。

为什么呢？

她喜欢姐姐，姐姐也喜欢她，那她为什么还要去找更喜欢的人呢？

“……姐姐？”她震惊地看着华弥月，问：“我最喜欢的是姐姐，为什么我不应该喜欢姐姐呢？”

“我……又不是对你很温柔的恋人……而且……”华弥月移开了视线：“之前也对你做了不少不该做的事情，你不可以和强奸犯在一起的吧……”

不是温柔的恋人……？

不该做的事情？强奸犯？

顾雪衣好想摇一摇姐姐的脑袋。

从前她只是觉得姐姐思考问题的方式好像和她不同，但现在她在想，那里面会不会进了豆腐？

摇一摇姐姐的脑袋，能不能把里面的水摇出来呢？

“不，我……”她看着姐姐，几乎失去了言语，过了好久才能好好地把话说出口：“我只喜欢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