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更好的人的。”华弥月又把视线移开，不敢和她对上视线。

又在说这种话！

顾雪衣感觉好奇怪，额头附近有一股处宣泄的情感，她看着姐姐，慢慢地试着深呼吸，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摆，用力地、死死地抓着，她看着姐姐，好不容易才能继续说话：“我、我很喜欢姐姐的，姐姐很温柔，我很喜欢姐姐……”

“不，你……”

这一次，顾雪衣坚决地伸出手去捂住了姐姐的嘴。

“我，我只想和姐姐做爱，只想和姐姐在一起……”顾雪衣突然觉得好委屈，她想着姐姐想的事情，只是想象一下就觉得法接受。她一点都不想和别人拥抱，一点都不想和别人接吻，也绝对不想和别人做爱。

姐姐也是……姐姐，会和别人在一起吗？会有更喜欢的人吗？

她一想到姐姐和别人走在一起、和别人亲密起来的样子，就觉得恐慌又难过。

顾雪衣一直都知道姐姐讨厌自己，也一直都知道，如果姐姐真的和她结婚了，姐姐恐怕会非常难过。

第一次把衣服脱掉，半夜闯入姐姐的房间的时候，她哭了好久。

姐姐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人，连她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姐姐也一定会更加讨厌她的。

姐姐果然没有碰她，但也没有责骂她，甚至帮她找了药，还允许她继续睡在她的床上。

顾雪衣一直没能睡着，她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她害怕面对姐姐的质疑和嘲讽，只好一直闭着眼睛。身体没什么力气，姐姐帮她盖上了被子，然后一直都没有再碰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额头被轻轻地摸了一下，或者说，被用手指戳了一下。

然后顾雪衣听到了一声叹息。

那之后，华弥月就下床离开了房间。

顾雪衣直到这时才敢慢慢地睁开一点眼睛，窗外已经亮了起来，是早晨了。

在那之后，姐姐的态度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顾雪衣再也不敢好好地看她了。

最早的时候，她们会牵着手一起出门的，之前姐姐也偶尔也会和她说话的，但是现在姐姐一定已经不想看见她了。

姐姐有了喜欢的人，妈妈想要姐姐和她结婚，但姐姐不喜欢她，那之后，姐姐一定会更加讨厌她的吧。

顾雪衣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乖乖地听着姐姐的话，想要让姐姐不再那么讨厌自己，但好像也没有用，即便她乖乖听话了，姐姐也依旧不喜欢她。

她一点都不想看见姐姐和别人走在一起，她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姐姐不可以、不应该喜欢那样的人的，姐姐明明喜欢他，他却还有意来接近顾雪衣，顾雪衣好讨厌他。

她一想到姐姐可能会和那样的人交往，可能会和那样的人牵着手约会，就觉得好想哭。

但顾雪衣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姐姐讨厌她。

姐姐说自己是强奸犯，但顾雪衣其实……

其实，被姐姐抱住的时候，被姐姐摸着身体的时候，被姐姐弄到舒服的时候……她高兴得甚至想哭。

姐姐不喜欢她，姐姐只是受到了信息素的影响，之后恐怕会后悔的吧，但是顾雪衣依旧感到非常快乐。

她终于，再一次被姐姐抱住了。

眼睛酸酸的，眼泪自然而然地就流了出来，顾雪衣哭着摇头：“我不想姐姐和别人在一起，我……”她抓着姐姐的手，紧紧地抓着，一边哭，一边说：“我……想要姐姐，姐姐，姐姐是……姐姐是我的……”

华弥月惊呆了。

她没想过顾雪衣真的会就这样又哭出来，她看着妹妹哭，自己的心也揪成一团。

雪衣那么漂亮的脸，又沾上了泪痕。

“我……”妹妹抽泣着，看上去那么可怜：“讨厌那个Bta……”

华弥月愣了一下，她很少听到一直温温柔柔的妹妹说讨厌谁之类的话，她在意识到妹妹说的是谁之后，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我喜欢姐姐……”顾雪衣抓着她的手，一面流着眼泪，一面用泪眼看着她：“我……我想和姐姐一直在一起，我……以后想和姐姐结婚……”

妹妹哭得越来越厉害，她开始抽噎，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好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深深地低下头去。

“以、以后……？”华弥月呆呆地看着妹妹，又找到了奇妙的词。她慌乱地帮妹妹擦着眼泪，心中比后悔和自责。她好像不该说那种话的，又把妹妹弄哭了，但是……但是……

她心里混乱得不行，只好把妹妹拥入怀中，有些笨拙地轻抚着妹妹的后背：“好了，不要哭了，别哭了……”

“我……”妹妹的眼泪依旧在流着，她过了好久才能好好地说出话来：“喜欢姐姐……毕业之后，就可以搬出去，然后……想要……和姐姐结婚……”

“搬出去”这个词刺激到了华弥月的神经，她震惊地看着妹妹：“你、你要去哪里？”她的音调不自觉地提高了不少，她突然变得非常慌张，连她自己都为此感到惊讶。

雪衣要去哪里？妹妹想要……去哪里？

她明明期望着妹妹能找到喜欢的人，和那样的人一起生活，但当妹妹真的提起要搬出去，离开她的时候，她却感到万分不情愿。

等等……

毕业之后，搬出去……

华弥月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突然想起了暑假之前和母亲的对话。

雪衣她……

想要搬出去？

“搬出去……是说不再和妈妈住了吗？”她呆呆地，用飘忽的声音问出了这句话。

妹妹呜咽着，点了点头。

华弥月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要爆炸了一样，跳得好快好快。

妹妹靠在她怀里，抱住了她。

柔软的身体贴在她身上，非常舒适，令人心神荡漾。

“姐姐……”妹妹的呼吸稍微平稳一些了，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我只想喜欢姐姐，只想和姐姐结婚，可以吗？”

“我……”华弥月觉得心里好乱好乱。

之前的想法似乎完全被推倒了。

她本来以为，妹妹对她的所谓喜欢，大部分都建立在母亲的引导之下，但如果……如果妹妹已经决定离开母亲生活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妹妹所说的喜欢……

“我只想和姐姐做爱，我也不想姐姐和别人做爱，可以吗？”妹妹的声音好像下一刻就会哭出来，华弥月觉得自己的心好像马上就要融化了。

紧紧咬着的牙齿不知不觉松开了力气。

顾雪衣好像总是能让她推翻已经做好的决定。

那么可爱的妹妹，那么漂亮的妹妹，她也一点都不想让给别人。

“好。”华弥月用力地抱着妹妹，恶狠狠地说：“可以。”她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不许后悔！”

如果，如果连顾雪衣都不在意那些事情的话……

谁都不要想着碰她的妹妹。

她决定了，从今天开始，顾雪衣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就算是顾雪衣本人，也不要想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