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铃可不敢把家里的酒拿来去腥做菜,那是范江的宝贝,这个朝代没有什么禁酒令,但是农民们能吃饱肚子就谢天谢地了,别说拿多余的粮食去酿酒,故而酒也是不便宜的。
家里的酒是从村里世代酿酒的人家买的,范江逢年过节或者遇到糟心事时,就会小心翼翼的倒出来一碗喝。
还好院子里种有生姜,沈铃拔一颗出来清洗后切了几片,又与茎干叶片放到锅里,再加入切好的兔肉煮开去腥,煮得差不多了便捞了起来。
范珊在一旁的小灶台烧着柴火煮着糙米饭,烧好的开水已经倒入瓦罐之中了。说来也巧,沈铃近些年越发养生起来,平日在家做煮的都是三色糙米,虽然这个年代的糙米没有后世那么精细,但她吃着还挺乐呵,没有拉嗓子的感觉。
“珊儿,一会饭煮好了,你唤大嫂把米锅抬走,你再架个陶罐,添水把绿豆加煮了。”沈铃捞着肉块,安排着小助手,他们家果然殷实,瓦罐陶罐还有各种缸都挺多的。
一只兔子分量不够沈铃又多拿了只兔子,中午的肉菜她做的是葱爆风干兔肉,她本着合理用好调料的心态,视死如归的添了两勺黑糊糊的豆酱,没想到竟有上色的效果。
范川给范江递软竹条时,两人皆闻到厨房传来一股提神的香味,不由停下了动作,啥玩意儿?这么香?
不一会儿,浓郁的葱香味又多了一股辣呛味。
沈铃先盛了一半的兔肉出来,剩下一半才加了茱萸继续爆炒,她摸不准有多少人不能吃辣,便一半一半了,总不能为了逞自己的口腹之欲而不管别人吧。
她简单刷了锅又看了煮绿豆的水量是否合适,转头就动作利索,将菜园子新摘的蔬菜炒出来了,沈铃对自己尚未生疏的手艺大为赞赏。
但是还没到饭点,饭菜却做好了,于是沈铃又得想办法保温。
“珊儿尝一口。”沈铃夹一块葱辣兔肉给范珊尝。
还未入口,浓郁的香味便扑面而来,范珊吞了口唾沫,兔肉入口首先是一股酱香咸味,然后有些辛辣几种味道交织在嘴里,说不出的好吃。
大嫂原来做菜这么好吃!好吃到都舍不得咽下去!
沈铃见她嘴巴咀嚼一直没吞下去,笑着又给她夹了一块。
“可还吃得了辣?”
范珊头点得如啄食的鸡一般。
“辣可不能贪嘴,会闹肚子。”沈铃担心这个时代的人不常吃辣肠胃经受不住嘱咐道。
她接过手来捣鼓绿豆汤了,绿豆汤煮好时距离饭点也还久,不过刚好放凉了。
“爹,我去村头买今晚要用的肉。”沈铃擦手出了厨房。
“今晚?中午做好了?”
“嗯,我拿了房梁上的兔肉。”
行吧,反正也是要吃的,范江数了铜板给她。
买肉顺利得出奇,许是秋收村里没闲人,沈铃一路上没见几个人影,就连平日乱蹿的孩童这些时日都被摁着去帮忙了。她有些意外瘦肉居然比肥肉要便宜,想着今晚要做红烧肉,她咬牙提了块五花肉回来。
总算接近了饭点,沈铃分好饭菜端到院里,招呼几人来吃饭,她想先去给田里的人送。
“爹,我先把饭菜给娘他们送去。”
“吃了再去,不急这片刻。”范江把他的烟杆子搁桌上。
“大嫂,这兔肉真香。”范川夹了一块兔肉,放入口中嚼两口,两眼一亮。
“阿铃这手艺不输城里酒楼啊。”范江也被儿媳妇露的这一手惊得一直扒拉饭菜,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他年轻那会儿给城里的酒楼送野味,一来二去和掌柜的熟络了,幸得吃过几回酒楼里的饭菜,今儿个沈铃炒的菜就连青菜味道也极好。范江心中暗自决定,儿媳妇厨艺那么好,以后还是她掌勺吧!
“这绿豆怎么看着粥不像粥的?”连干两碗饭后,范江才腾出嘴巴来问汤碗中的绿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