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恹恹地躺在床上。
模糊之间,她听见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知画,好孩子,你醒了?”见她转醒,太后握住她的手。
知画虚弱地直起身,扶着床头想要跪下行礼。
“你别动,”太后忙说,“病得这么重,快,快回到床上去!”
“老佛爷怎么亲自来了,知画承担不起。老佛爷,您请回去吧,若是知画过了病气给您,那可真的是我的罪过了。”
“孩子,太医说你患的是寒疾,不传人的。”
“寒疾?”
“是,而且是……是很严重的寒疾。”老佛爷摇摇头,甚觉可惜,“太医说,从脉象上看,应当是你一直体寒,如今落水,倒诱发体内多年寒疾一朝发作了。”
知画将慌乱的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自家父母。
“爹,娘,女儿的病……”
陈夫人忙上前给她擦眼泪。
“都是娘的不好,你七岁那年也是这样落水,从那之后便坏了身体。是娘没用,不曾发觉你身上的不妥,画儿,娘对不起你。”
“娘,女儿自己身子弱,不关您的事。您怎么这样说呢。”
“知画,老佛爷原本已经打算等回京后便接你入宫,如今……太医说这寒疾可大可小,要悉心调养方能缓和。你,怕是不能入宫了。”
知画藏在被子里攥紧的手,终于一松。
重生后她日夜忧思,却也只能想到这个法子。既不牵连陈氏一族的满门清誉和性命,又能避开自己那段悲惨的婚姻。
“不能进宫,是知画福薄。”知画敛眸,生怕泄露眼中的情绪。
老佛爷安抚地拍了拍知画的手,摇了摇头,叹着气离开了丹青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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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白芍懵懵懂懂,“听夫人的意思,老佛爷不是很喜欢您吗,怎的因为这寒疾,便反悔了?”
知画法跟她讲明白。
老佛爷不是喜欢她。
她只是需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分走五阿哥的心,为他生儿育女。
这个女子,今日可以是她陈知画,明日当然也可以是旁人。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管怎样,得知自己不用入宫,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知画的心情大好。
“白芍,我要沐浴。”
顾北辰的医术着实厉害,她虽脉象看着严重,实则自己身体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出了些汗。
“是,小姐。”
“我今日要用玫瑰香露。”
白芍失笑。
“小姐忘了,老佛爷他们刚到的那天,您一口气把剩下的香露全用完了,今日怕是没有了。”
知画一愣。
“罢了。”她扬了扬嘴角,“换那瓶皂香的吧。”
知画足足泡了小半个时辰,才全身舒爽地从浴室中出来。
这几日天气愈发暖了起来,午后的江南水乡,春光和煦,微风吹进房间,满室皆是宜人的香气。
“小姐,顾小公子来了。”
一时高兴得忘了形,竟然忘记午后是顾北辰跟她约好了来请脉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