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傍晚,筋疲力尽的李朔阳终于将所有的农具打好了。
看着成堆的锄头、镰刀、钉耙、叉子,心中很有成就感。
万物非我造,异质殊形皆妙。这都是我打的啊!
笑着来到马铁匠旁边,“马师傅,都做好了,你看看。”
马铁匠看着李朔阳,“咳咳咳~”
自那日帮潘岳提完亲,李朔阳又来到铁匠铺,突然发现不在。
三天后,马铁匠才回来,从那时他就经常捂着胸口咳嗽,李朔阳问他,只说是老毛病了。
看着马铁匠又捂着胸口使命的咳嗽,李朔阳连忙将一杯水递过去。
“马师傅,你没事吧?”
马铁匠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东西不用看了,可以的。”
说完,摸了摸怀里,往桌子上一字排开二十九枚铜钱。
“这是你的工钱,你请了一天班,老头子说过要扣你一文工钱,说到做到。”
李朔阳点点头,笑道:“马师傅真是信人!多谢!”
伸手一抹,便将二十九文钱收入手中。
“马师傅,今天做完,后面我就不来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晚饭我就不吃了,告辞!”
看着远去的背影,马铁匠站在铺子外若有所思。
这几个月的观察,他并没发现李朔阳有什么不轨的地方,现在真的有点糊涂了。
老夫难道想多了?这道士莫非真的只是来学打铁和讨口饭吃?
“喂!李小哥,你那朋友什么时候办酒?”
小巷的拐角传来五个字。
“下个月初六。”
初六这日很快就到了。
潘岳的小院子里张灯结彩的,摆了五六张桌子。
院子外面起了两口大锅,一个中年大厨拿着一个铁铲在锅沿边上不时翻动几下。
对面的树下,一头迎亲用的灰色毛驴,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花,正悠哉悠哉的吃着草料。
李朔阳又穿上了自己那一身道袍,修炼结束,出了门,见来来往往多了些人,都是一些街坊四邻。
“我的亲哥,你可出来了。”
一身喜服的潘岳见李朔阳出来,满脸堆笑的走过来,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
李朔阳笑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那是,我这都安排好了,就是乐班子少了一个吹箫的,要不顶替一下?”
李朔阳送以白眼,本道长学过超度,却没学过迎亲。
知道潘岳说的玩笑话,自顾去清洗一下。
等众人吃好了饭,便出门迎亲去了。
从这到杨娘子家也就五十米远,近的很,这边一动,那边就知道了。
此刻杨月娥也是一身红色喜服,旁边两个街坊婆子帮衬着。
“娘子,那边人来了!”
杨月娥自然也听到了,心中说不尽的感慨。
很快外面传来声音,潘岳一马当先的走了进来。
看着一身喜庆的杨月娥,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睛。
杨月娥见了,也是语凝噎。
一个人肯嫁的泼皮,一个人敢娶的寡妇,执手相看泪眼。
李朔阳见了,只好上前道:“好了好了,你俩黄鹰抓住了鹞子的脚,扣了环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杨月娥脸上一红,缓缓的给李朔阳行了一礼。
之后是拜堂成亲,接着就是吃席了。
席间文雅一点的作酒令娱乐,豪放一点的就是吆五喝六划起拳来,好不热闹。
那马铁匠果然来了,坐在一个角落默默的吃着。
街道的尽头传来“嗒嗒”的马蹄声,很快就见六匹马风驰而来。
六匹马六个人,领头的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其他具是二三十岁的汉子,带着斗笠,身穿劲装,长刀随身,一副江湖打扮。
“吴堂主,王曲镇到了,现在怎么办?”
阴鸷中年人便是他们口中的吴堂主。
他看了看,指了指远处的院子,里面灯火通明,看起来热闹非凡,面表情道:“那边有家像是办喜事的,过去打听打听。”
众人看去,笑道:“吴堂主说的是,咱们赶了半天的路,也饿了,正好可以去吃上一顿,顺便看看那新娘子是美还是不美。”
“哈哈哈哈~”
几声大笑之后,纵马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