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旬夜和文薙接了周扒皮上了车,后者独自坐在车的最后一排,而齐崖、唐古安静地占领了中间一排的两个座位。
车上的暖气让人生倦意,但中间座位的两人没有丝毫疲惫---齐崖历史成绩不好,每每在周扒皮面前就宛如一只刚拆了家的哈士奇;而唐古,他一般都是在所有老师面前横行霸道惯了的,但现在这个场面微妙得很,就连唐古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想想看,平时把你吼来吼去的、处在更年期的老师,今天与你同为觉醒者,然后还要与你一同参加筑塔七番队的考试---这个感觉就很酸爽。
“你们要把我带走多长时间?说什么考试……不就是相当于教务考核吗?我是这个年级历史的头,以我的水平,这点考试还需要考?直接分配就好了吧!”
周扒皮在唐古身后叫嚷道,声音大到,好像不是说给坐在前排副驾驶的旬夜听,而是那远在耶路撒冷的哭墙。
“……周老师,您也毕竟是周圣人的后代,说话温文尔雅一些,好吗?”
文薙不客气地吐槽。“这个考试,是为了检测你们的实力、以及能力偏向---不考试是很难分配的。”
“对了,我还是他们班的副班主任!可以了吧,知道我的实力了?我可以回去上课了吧?”
“……”
“……”
众人纷纷沉默---这个人对教书育人的执念不是一般的变态。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系统、TG小子提供的实力和术式数据,也不够么?”唐古没有理会周扒皮的打岔,问道。
“TG小子?哦,你们新生代的觉醒者助手也是那玩意吗?!”文薙对此兴趣浓厚。
但旬夜并没有对唐古的问题做任何解释。
他只是在几分钟的沉默后,突然一惊一乍地指着远处的一处郊区宅邸,喊道,“啊!我们到了!欢迎来到筑塔七番队在这个城市的驻扎基地!”
齐崖迫不及待地下了车,眼前的豪宅足有5层,周身被一人高的藤蔓花园所围绕---那藤蔓花园的藤条综复杂、其上有野蔷薇点缀---哪怕是在这12月里。
这一切都让人有种“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
一行五人缓步进入花园,在这世外蔷薇园中漫步。
但是,在这本来美得不胜收的环境,齐崖渐渐地觉得后背发凉。
他开始左顾右盼,希望找到让他神经紧张的源头,结果他发现:
那些盛开的野蔷薇纷纷低下绽放的“头颅”,而那些还未盛开的花苞,也主动向五个人鞠躬。这些蔷薇科植物仿佛含羞草一样,被五人的到来吓得魂不守舍---这整个场面诡异比。
齐崖也看到: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左右,30岁上下,体型壮实、肩宽腰细、但看上去不是那种死肌肉的男人,侧靠在宅邸大门旁,微笑地在等众人。
他梳着大背头,但却有两缕细细长长的发辫,刘海似的垂下来,正好挡在他的眼睛上,遮住瞳孔,并力地搭在消瘦的苹果肌上。
随着他歪了歪脑袋、将头抵着门框,那两缕发辫从眼睛上移开,齐崖于是看到他摄人心魄的金色瞳孔。
“孤先生。”文薙微微低头表示敬意。
“嘿,孤老大。”旬夜热情地打招呼。
作为第二番队的“柱”,旬夜居然叫他老大!
“这是第一番队的“柱”,也是我们筑塔七番队的“至高柱”,拓跋?孤,孤大人。”文薙向即将参加考试的三人介绍。
“所以,这些花朵都是为你而低头啰!?孤……先生。”齐崖被“至高柱”的气场震慑住了,只得在称呼他时,不自觉地加上敬语。
“了,孩子!”
强大的气场、瘆人的实力,且位高、权重的孤先生缓步走下大门下的几步台阶。他的步伐像盛满水的一盏杯子一样,四平八稳,却又仿佛没有重量---整个人宛如是在飞行。
……
就在这时,旬夜的身形一闪---那是【石英】术式让他的速度猛然提高。
于是,孤先生在最后一步落下时,突然多了一块石头。
他脚一滑,狠狠地摔了一跤。
“旬夜!!!你这猪仔!!!”
“我装逼装得好好的,你非要来这一出!”
孤先生大叫道,丝毫没了刚才的内敛和矜持。他的面门被摔出鼻血,大背头也乱了,一些发丝加入了那两缕苹果肌旁的发辫。
“夜!你怎么这般胡闹?”文薙笑着斥责---很明显,她也被逗笑了,但碍于“至高柱”和一介“使徒”的身份差距,她还是跑过去扶起孤先生。
齐崖、唐古两人一脸懵逼,筑塔七番队内部这么欢乐吗?
明明是一帮有魄力、有实力的俊男美女,却偏偏是些个欢乐多的脑残们……
两人看着文薙努力把孤先生拦住,不让他对旬夜动粗,心里则犯着嘀咕:
“在印象里,筑塔七番队都是些捕杀自己同类的、没得感情的、极其强大的觉醒者……怎么?世道变了?”
旬夜上将一边忍住笑,一边转头看向齐崖。
在看到后者疑惑的表情后,他十分善解人意地作解答,“别看我们的“至高柱”这副熊样,他可是最强的存在!他完全有能力在踩到那块石头时反应过来,并且跳开的。”
“好吧,冲着他刚才装逼的那个样子,我信了。”齐崖奈地说。
“哦,还有,你的问题。”旬夜摸了摸下巴,眨了眨眼。
“我的问题?”齐崖突然意识到,孤先生在滑倒前好像是正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啊对,所以,是你们中最强的孤先生,让这些花倾倒的吗?”
“不,不是他,是你。”
旬夜平静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