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沉默。
“冷静些,孤老大,你吓着孩子们了。”旬夜抱怨。
他然后活跃气氛地向身边的文薙逗弄道:“万一哪天这个瘟神把我杀了,你会不会想我呢?”
这本是句玩笑,在齐崖、唐古耳中却诡异比---眼前的两个压迫感强得吓人的怪物,他们的关系紧密得看上去不亚于自己哥俩。
文薙倒没被瘆得慌:“得了吧,在我成为使徒之前,你和孤先生关系可好了!比现在还好!他怎么舍得杀你呢?跟你在一起的第一个年头,那一整年我都在认为我才是第三者。”
……
周扒皮一脸烦躁,“赶紧吧。考核什么的。那个失去理智的学生,要杀便拿来杀吧。反正不是我班上的。”
“周老师?”---齐崖一愣。
“这是什么话?”齐崖的心智第一百次地,被这些人的三观灌入假酒。“那可是我的校友啊!虽然不是你的学生,但是论年纪,他完全可以是你班上的孩子啊!”
“是啊,他还杀了他全班同学。其中有几个还听过我的公开课。”
“……周老师,他是疯了,但你呢?你听起来好像只在乎你自己的学生一样!那其他的同学谁来在乎?他们不是为人子弟吗?不是为人子女吗?”
孤先生看着他们的争吵,不说话。
周扒皮回敬了一睹,决定赶紧结束话题:
“傻孩子,你的心智不成熟得就像你的历史成绩。”周扒皮说,“你以后会懂的。”
……
以后……
当齐崖不理解父亲说的、毁三观似的、底线的博爱时,父亲也是这么说的:“以后会讲给你听的”。
只是,父亲说的“以后”随着他的离世,遥遥期。
……
“这个监禁室关押的,就是我们说的兽,何以侽。我们已经将他逼入可捕杀状态了,你们只要踏入这个监禁室,就可以进入他的【圣石】世界,至于筑塔游戏的规则,TG小子会告诉你们。”旬夜介绍道。
齐崖听到这话,知道是时候赶鸭子上架了---但他仍是迟迟下不了决心。
“对了,”旬夜终于看不下去齐崖的犹豫不决,对他说,“你想知道你父母的死因吗?”
齐崖一惊,“什么?难道不是天灾?”
他的注意力从“必要的杀戮”、“为人师表的绝情”而百感交集,转换到了震惊---然后是不可阻挡的需求真相的决心。
旬夜等齐崖静下来,后者于是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并不知道,但我读过关于你父母飞机失事的报告……”
齐崖催问,“然后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些地方不对劲。毕竟,两架从同一出发地飞往同一目的地的飞机,同时坠毁,太不寻常了。”旬夜指了指监禁室,“完成考核,我就会帮你问问【虎眼石】普罗维登斯---过去发生的一切那家伙都看得到。”
“……”齐崖沉默了。
该怎么做?
父亲!母亲!
……
……
旬夜于是眯缝着眼,眼睁睁地看着齐崖对筑塔的犹豫不决,转变到坚决地想完成目标---真正的杀戮。
转变如此之大,却在情理之中。
“也就是说,我只要杀……我只要这次筑塔成功,你就会帮我找到真相?”
旬夜默默点头。
齐崖脑海里只有一个画面,那是父亲在他窗边低语着的场景:
他听得真切---父亲说的博爱的正理,但他选择忽略。
他看得模糊---父亲那张略带皱纹的眉眼,但他选择珍视。
……
齐崖于是看向那黑暗深处,隐约有一个黑影虚弱地喘息---那是真相大白的契机。
齐崖将【圣石】带来的洞察力开启至满,然后仔细瞧去,终于看清了何以侽---他长时间不曾打理,本就旺盛的毛发、以及大骨架、高鼻梁,让年纪尚轻的他看上去竟像个古希腊的流浪汉。
“那么,请君入瓮吧。”旬夜闭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