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美丽的伊莎贝拉知道玛莱塔说了什么,她绝不会站在她一边。玛莱塔只告诉伊莎贝拉,艾莉亚德尼夫人打了她,省略了其余细节。伊莎贝拉抓住了扮演正义救星的机会,不加调查就直接跑去告诉了鲁克蕾齐亚。

在家庭教师事件后,鲁克蕾齐亚一直在等待机会报复艾莉亚德尼。一听到发生的事,她立刻带着玛莱塔来到艾莉亚德尼的房间。愤怒的脚步声在通向三楼阁楼艾莉亚德尼小房间的走廊中回响。很快,老橡木门“砰”地打开了。

“艾莉亚德尼!我不是告诉你要做个端庄的淑女吗?!你怎么敢动手打人?!”鲁克蕾齐亚跟伊莎贝拉、玛莱塔和几个她经常带在身边的女仆一起进了房间。和往常一样,鲁克蕾齐亚穿着紧身露胸的裙子。

玛莱塔把肿起的脸颊露给鲁克蕾齐亚看,大喊:“我只是在给艾莉亚德尼夫人准备衣服,她突然就打我!”

鲁克蕾齐亚听了玛莱塔的话点头,大吼:“艾莉亚德尼,我们作为主人,必须慷慨对待仆人。你不能缘故打你的女仆!你做的非常荒谬!你的恶劣天性真的让我很担心。”

正如所料。

艾莉亚德尼保持镇定,有礼地低下头:“母亲,主人有责任管教自己的仆人。玛莱塔侮辱了您和父亲。我别选择。”

“什么?”

“玛莱塔说,父亲不顾我们都是私生子,还要像贵族一样养育我们,这很耻。她还说,我与其他孩子不同,是女仆所生,不是贵族母亲所出,所以她不需要尊重我。”

玛莱塔的脸色瞬间煞白。这个愚蠢的女仆急切地看向伊莎贝拉,用眼神声恳求帮助。伊莎贝拉愣住了。她只听了玛莱塔的一面之词,就把母亲牵扯进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玛莱塔侮辱了枢机主教。

鲁克蕾齐亚脸色发白,看向玛莱塔:“这是真的吗?”

“不!不是真的!我只说艾莉亚德尼夫人不应指望受到跟另两个小姐一样的对待,因为伊莎贝拉小姐和阿拉贝拉小姐有贵族血统!”

艾莉亚德尼数次在三楼小阁楼的床上想象过这种情况。因此,她已经完全准备好反驳玛莱塔的任何指控。

艾莉亚德尼再次抛出诱饵:“更具体地说,玛莱塔认为只有伊莎贝拉和阿拉贝拉配受到尊重,因为她们有您高贵的血统。她还说,我不配得到她的尊重,因为我的父亲卑微,我的母亲是女仆。”

玛莱塔的话也许会取悦鲁克蕾齐亚和伊莎贝拉,但她们绝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认同这番话。枢机主教的心结在于他是孤儿——他在教堂长大,不得不加入神职。鲁克蕾齐亚和伊莎贝拉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如果枢机主教听说此事,必定会大怒。

艾莉亚德尼终于给了对手致命一击:“玛莱塔还说,她不必尊重我。她声称,如果父亲喜欢上她,我和她的孩子也不会有区别。”

这就不同了。

鲁克蕾齐亚怒视玛莱塔:“什么?”

一旦意识到越过了底线,玛莱塔吓得发抖。鲁克蕾齐亚狠狠瞪着女仆。

在鲁克蕾齐亚的威压下,玛莱塔屈服,跪在地上:“不是真的,夫人!我决不敢说这种话!艾莉亚德尼夫人在撒谎!”

鲁克蕾齐亚看着艾莉亚德尼和玛莱塔,试图弄清谁在说实话。

这个女仆不漂亮,但身材丰满性感。玛莱塔最吸引人的部位是她的曲线——纤细的腰身,粗壮的手臂和丰满的胸部。尽管腿短相貌平平,这些特征还是让玛莱塔在女仆中脱颖而出。

鲁克蕾齐亚的想法从脸上表露遗。我丈夫看到她,会怎么看?

玛莱塔知道如何凸显自己迷人的曲线。她把女仆制服调整得贴身穿在身上。制服的领口颇为相似,与鲁克蕾齐亚的紧身裙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鲁克蕾齐亚的目光变得更尖锐了。她愤怒地吼道:“你这个淫荡的小贱人!你竟敢觊觎我的丈夫!”鲁克蕾齐亚转向站在她身后的管家,大喊:“好好惩罚这个礼的女仆,鞭笞她十下!”

对于轻微罪过,这种惩罚过于严厉。二十鞭子往往会要了仆人的命。

“是,夫人。”

“不!不要!那是谎言!夫人,请手下留情!”

管家和其他几个女仆扑上去制住玛莱塔。她们把她拖到三层仆人住宿区。在被分配给艾莉亚德尼之前,玛莱塔是伊莎贝拉的女仆,但伊莎贝拉没有任何援救她的举动。

事情解决了,但鲁克蕾齐亚不可能就这样放过艾莉亚德尼。作为女主人,鲁克蕾齐亚必须首先彰显她的权威。“艾莉亚德尼!如果发生这种事,你必须先询问我!你不能随心所欲地打女仆!”鲁克蕾齐亚瞪着艾莉亚德尼,斥责道:“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使用暴力!”

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使用暴力。切萨雷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响。前世,在茶会拉头发事件后,他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艾莉亚德尼苦笑。事实上,暴力都是不被允许的——至少对那些没有权力或权威来为其正名的人是如此。

切萨雷率军开进都城,发动政变。这难道不算暴力吗?切萨雷杀害了阿尔方索,将王子的尸体悬挂在城堡墙上。切萨雷还能自称辜吗?

鲁克蕾齐亚就辜吗?亲自动手和命令别人挥鞭之间存在本质区别吗?与被艾莉亚德尼打几耳光相比,玛莱塔会不会更喜欢被鞭笞十下,关在黑暗地牢?

但艾莉亚德尼礼貌地低下头,跪在地上:“我自作主张因为不想麻烦您,母亲。这是我糟糕的判断。我当时脑子不清醒。”艾莉亚德尼再次低头,恳求道:“我将去兰布意庇护所悔过,侍奉穷人三天,反省我的误。”

兰布意庇护所是个臭名昭著的机构。它是由里欧三世国王的王后玛格丽特建立的,目的是救济穷人。这本是良好的初衷,但是王后的私房钱远远不够养活圣卡洛所有贫困的臣民。死尸每天从庇护所里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