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觉得,”陆临夏小鸡啄米般点头,积极附和,然后低下头靠近夏扶黎,小声得神秘兮兮,“这就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事情。”
夏扶黎以为她想拉拢自己对付杭清慈,心中不爽,但看到她这副贼兮兮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又不由自主地想笑。
“如果你喜欢上了杭清慈,可以先告诉我,然后让我退婚吗?”
他的后背一阵发凉,凉气从他的背骨一直蔓延到四肢,面前的女孩几乎是趴在了桌子上,可怜兮兮又诚心恳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逼婚,明明是她非要和他订这个婚的。
他直挺挺地将前倾的身体直了起来,答:“不行。”
陆临夏还是不放弃,伸出手来戳他的手背:“别啊,别这么肯定啊,留点后路给自己走啊。”
“好啦,别想了,不就是不高兴我陪了杭姑娘却在前几天拒绝了你吗?收拾一下,”他敲了敲桌子,引起她的注意,“晚上我带你去看花灯。颐养河的花灯,今天是沈家做的,出了新款。”
陆临夏彻底懵了,夏扶黎果断拒绝是意料之外,邀请她去看花灯更是意外。这些事情在上一世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是,他们是一起去看过花灯,但是那次是上元节,是领了皇帝舅舅的命令他才陪她去看了。
“诶,不是——”陆临夏见他要走,刷地站起来。
可夏扶黎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回头和她说:“我要先回去把今天的武课上完。吃过晚饭,樊楼见。”
“不是——夏扶黎!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扶黎!夏扶黎!我不想去!”
“我不想和你去!”
夏扶黎头都没回一个。
侍女们都站在一旁笑,苗苗抿着笑,问她:“那我们去吗?”
陆临夏往地上一坐:“我不去正常吗?”侍女们一致地摇头。
对啊,在所有人的眼中,如今的陆临夏还是之前的陆临夏,面对夏扶黎的主动邀约,陆临夏会放鸽子,这就根本不可能。最近她做的“反常之事”已经够多了,其他的都好解释,放夏扶黎鸽子这事若是真做了是论如何也解释不清的。
“去!我要选最好看的衣服!”
“对了,”她刚走到房门前,转身交代禾禾,“你去把杭清慈也邀请上。让她一定要来赴约。如果她推脱,你就告诉她夏扶黎也去。”
陆临夏跳过门槛,夸赞自己:“完美。”就是应该多给他们创造机会,以后也要这样,如果他们成了她就成了功不可没的媒人——应该没人会杀自己的媒人吧?!
吃晚饭前,陆闻时来她的院子里接她,刚好撞上她在一堆衣服前犹犹豫豫,做不出决定。他听说是要赴夏扶黎的约,便从箱子里挑了一条红色的百鸟千褶裙和一件纯白精绣月纹短衫递给她:“这个好。精致淡雅,衬你。”
陆临夏接过,弯了眉眼:“就这套,堂哥你眼光真好。”
侍女将她手中的衣服接过,去熨烫。
她满意地拍拍手,拍掉手中并不存在的灰尘,热情地环住了陆闻时的手臂:“那我们去吃饭吧,听说今天有鲜活的苏南螃蟹。”苏南的螃蟹肉质滑嫩,蟹黄肥厚,还有些甜味,但从苏南运来的很多螃蟹都会在路上死去,故而常常只有宫宴时才能吃到新鲜的苏南螃蟹。
陆闻时僵了一下,她感觉到了,不过她还是没放手,继续和他闲聊家常:“不过今天为什么会有鲜活的苏南螃蟹?哥哥你知道吗?”
紫色的绸缎丝带在她脑后随风飘扬,似乎下一秒就要逃跑,灵动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