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毫心虚。
方才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也不怕伯父伯娘问。
不过自己显然低估了苏倾雪,这女人不是自己想像中那么好哄,往后行事要越加谨慎才行。
苏倾雪不动声色道:“父亲母亲,二弟方才没有说过分的话,媳妇误解二弟的好意了。”
沈明坤敛了怒气,脸色缓和下来,对沈繁道:“今日叫你替谨之拜堂,是为这桩婚事能够圆满,你是个知道轻重的,不用我多嘱咐。以后照顾谨之的事,你多帮衬一下你大嫂,去吧。”
“是,伯父。”沈繁行礼,转身离去,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沈延的咳嗽声传出来。
江氏顿时面露惊喜:“谨之他、他醒了!”
说罢顾不上苏倾雪,提着裙摆跑了进去。
沈明坤也是一脸喜色,抢着进去,险些被门槛绊倒。
苏倾雪心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不安地跟进去。
上辈子她过门好几天后沈延才醒过来,这一世却醒的这样早,怕不是回光返照。
床上的沈延微睁开双眼,几声咳嗽后仿佛气顺了些,脸色都好看了不少,哑着嗓子低声叫:“父亲,母亲……”
江氏喜极而泣:“谨之,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沈明坤也是老泪纵横,回头看看站在身后的苏倾雪,老头还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儿媳妇见笑了,谨之昏迷五六日了,大夫说他不行了,让我们给他准备后事,我和他娘想着把你娶过来冲冲喜,说不定他能醒,没想到他真醒了,儿媳妇,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
苏倾雪暗道一声惭愧,谦逊道:“父亲取笑了,相公吉人天相,一定能醒过来的,媳妇不敢居功。”
江氏心情大好,回头笑道:“老爷说的是,倾雪的面相一看就是旺夫的!谨之能醒过来,都是倾雪的功劳!来人,把我那对翡翠镯子拿来给倾雪!”
苏倾雪忙推辞:“母亲客气了,我怎好收母亲的礼?”
沈明坤笑道:“你母亲给你的,你就收着!”
苏倾雪推辞不过,只好道谢收下。
沈延眉眼间透着疏离,神情也是淡淡的,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苏倾雪。
他病的再厉害,脑子没糊涂,醒着的时候听丫鬟们闲谈,知道苏倾雪是替妹妹嫁过来的,根本不情愿。
至于换了新娘子这件事,威远将军府给的话是,苏晴柔八字太硬,嫁过来对他病情很不利。
他和苏晴柔是指腹为婚,早前顺顺当当,他一生病,苏晴柔八字倒变硬了。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威远将军根本不把苏倾雪这个前夫人所生的女儿放在心上,逼着她过来,好给国公府一个交代。
她不愿嫁,哭闹绝食寻死,手段尽出,又怎会真心待他,恐怕心里盼着他早死呢!
当着他父母的面,她却说的这样好听,两面三刀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