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人他福消受,早早打发了,别给国公府带来祸患才是。
沈明坤夫妇想着今儿是一对小夫妻的洞房花烛夜,尽管知道沈延也做不了什么,到底不好多待,嘱咐了苏倾雪几句,一起离开。
苏倾雪关上房门,回头看着沈延清清冷冷的眉眼,忽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上辈子没有跟这病弱相公相处的经验,也不了解他的脾气性格,喜好忌讳,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延先打破沉默:“去拿文房四宝。”
苏倾雪愣了一下:“相公要写字?”
心说这大半夜的写字,是什么喜好,转念一想,相公常年病着,不能出去交际,想来也只能靠读书写字打发时光,不由越发心疼他。
“写休书。”沈延话出口,见苏倾雪骤然变了脸色,心里叹息一声,改了口,“和离书,你我各走各路,互不耽误。”
苏倾雪呆呆看着他,实在想不到,他会在他们的新婚夜给她和离书。
方才她和沈繁的话相公应该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也该知道她的心意了,为何还不要她?
对了,相公定是知道她在娘家时,有多抗拒嫁过来,不愿受这羞辱,还是与她分开的好。
苏倾雪暗暗苦笑。
该是她的债,半点也躲不掉,这要她如何挽回?
“去拿。”沈延看她站着不动,脸色难看,心又软了一分,想着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
新娘夜就收到和离书,传了出去,她名声尽毁,怕是寻不到好人家了。
可她意相嫁,留下来只会让所有人都难受。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相公是知道我先前不愿意嫁过来,在生我的气吗?”苏倾雪上前两步,坦然看着他。
沈延苍白的脸上浮起怒色,咳了两声,语气冷了下去:“你既然知道,就不必多说,若不是父母瞒着我安排一切,我必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误你一生。”
苏倾雪沉默一会,说:“我之前的确不愿意嫁过来,不是嫌弃相公,是生气父母的偏心。从小到大,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妹妹不要的,我和妹妹起争执,父亲和继母永远都是先骂我打我,逼着我向妹妹道歉,就连终身大事,也是妹妹不愿意嫁的才推给我,我心中有怨气,才百般抗拒,闹的人尽皆知,连带着让相公受了嘲笑轻视,是我对不起相公。”
沈延冰冷的眼神添了几分讥诮,语气尖锐:“苏小姐先前让人送信来,指责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心系我二弟,非他不嫁,也是因为不满令尊令堂的偏心?”
苏倾雪呆了呆,一脸茫然:“什么信?我从没有给相公写过信!”
难道上辈子相公从一醒来就对自己厌恶之极,是因这当中还有她不知道的误会?
上辈子嫁过来之前,她对沈繁根本没有旁的心思,又怎会提早写信说那些混账话?
“我父母已回去,你不必再演戏。我给你和离书,从今往后各自婚嫁,互不相干。”沈延语气坚决的没有一丝转圜余地。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何况他病的再重,也是国公府长房嫡长子,当今太子的亲表兄,岂容旁人任意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