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母亲眼角湿润,似是刚流过眼泪。
“母亲”,寒江羽赶忙迎上前去行礼。
却被母亲双手搀住:“什么时候了,还整这些虚礼,你马上就要南下了,快让咱们娘俩好好说会话。”
江尚香把寒江羽拉到榻上坐下。
“阿羽啊,你这头一次离家远行,我还真是有些不放心。”此时江尚香眼角又开始泛红。
“我已经传讯给你的舅父,让他一定好好关照你。”
“我已经是大人了,母亲不必挂怀。”寒江羽宽慰道。
“我也知你平时最是懂礼知分寸,但终究外面的世界复杂多变,人心诡谲难测,你要记得,不管遇到什么难事,自身安危最要紧,切不可逞能好强,大意轻敌。”
“孩儿记下了。”寒江羽一抹浅笑如花开四月,恬淡温柔。
江尚香用手为寒江羽轻敛了鬓间的碎发,发觉儿子面如皎月,目若星辰,眉似远山,唇若桃花,任平日冷若冰霜,却难掩多情儿郎本色:“羽儿真是长大了。”
“要是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带回来给母亲瞧瞧,母亲一定尽全力为你达成所愿。”
江尚香便是与寒山候在一次游历中相识,当时父亲江怀义嫌弃北荒苦寒贫瘠,极力反对,但终究是江尚香的一腔痴念打动了父亲。
寒山候大义凌然又温柔体贴,江尚香嫁到这北荒虽苦未悔。
寒江羽一脸娇羞地低下头,也就在母亲面前,寒江羽不善伪装。
“别收拾这些衣物了,带上足够的银两,去了江南那边真丝绫罗应有尽有,什么买不到,咱们可不能被那些世家公子小瞧了去。”
“母亲,您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确实,寒江羽心思都在修习上,一向衣着朴实华。
“虽说如此,总还是要顾及咱们寒氏一族体面的。你舅父也可知我安好,免于挂心。”江尚香从小和哥哥江月白关系亲厚,如今十几年未见,想来便觉心酸。
寒江羽把母亲揽在怀里,如今已经拥有了宽厚结实的臂膀。
“母亲,我一定代您向舅父问好,等剿灭了狼族,定要陪母亲回故土看看。”寒江羽早有此意,所言不虚。
“好孩子,母亲等着那一天。”江尚香再次端详了儿子良久。
“天色不早了,羽儿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江尚香起身要走。
“母亲,等我回来。”寒江羽此时终于绷不住,泪眼汪汪。
“好。”母亲没再回头,也许,是怕儿子看见自己的泪水,更添伤感。
望着母亲远去的身影,寒江羽心头涌过一阵酸楚,这么多年,论自己历经痛苦还是失败,都是母亲陪在身边,助自己渡过难关。
如今,剩下的路,只能依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