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砂壶需耗时耗力养壶,人们只管吃茶,哪管那吃茶后的三三两两之事。”
听秦梨月提起严安鹤,沈琼枝干脆问出了心底一直的疑惑。
“秦姑娘,看这严家茶庄,我总觉着严公子是位附庸风雅之人,但他为何总是要那般轻浮模样?”
“他呀,只是皮,要说这南京城中最敬重女子的,非严公子莫属了。”
“可为何都传他泼皮赖、总爱调戏良家少妇呢?”
“人们得不到的,就总想着毁掉;人们比不过的,就总想着如何将自己手中那烂泥,甩到别人身上。”
沈琼枝没想到秦梨月会这么说,没忍住笑出声来。
“我这铺子,也多亏了严公子,是严家茶庄给了我改变的灵感。”
“沈姑娘谦虚,若换了别人,哪怕日日待在这严家茶庄,也不一定会有姑娘一丝悟性。”
沈琼枝本以为到了晚上,水度社就会有茶戏剧,没成想,这茶社还是如此安静。
“秦姑娘,为何今日没有茶戏茶歌呢?”
“严公子喜静,故这茶戏剧只五日演一次,茶歌则三日一次。”
“看来是我心思小,竟当严公子是泼皮赖。”
“不怪你,严安鹤那张嘴,属实该骂!”
“哎呦喂,我就说今儿耳根怎么一直涨疼涨疼的,原来是二位美人想念所致,哈哈哈哈。”
沈琼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刚拿起的蛋黄酥掉至桌上。
“谁家公子这么理,未经允许进了这私人茶室。”
秦梨月起身走出茶座,“原来是严公子,那就合理了。”
“你看看你,夸我都夸的都如此含蓄!”
严安羽今日走了城里的五家水度社,看生意如何,到了这最后一家,在庭院里就听伙计说,秦梨月请了一位贵客,只是她没想到是沈琼枝。
“沈姑娘,好久不见,可想我了?”
沈琼枝紧忙起身,拨开纱幔行礼。
“你呀,小心哪天被人缝了这张嘴!”
秦梨月拿着团扇轻轻拍了拍严安羽。
严安羽盯着秦梨月手中的团扇:“哪家绣娘作的?如此精美?黑绸团扇现在可不多见。”
“喏,这不就在你眼前吗?”
严安羽顿时心里明了,语气带了些情绪。
“唉,比不过比不过,我上门请沈姑娘做绣都不成,没想到某人拿的竟如此轻易!”
一旁的沈琼枝,将手中的帕子是紧了又紧。
“人家沈姑娘现在可不接托绣了,你想要沈姑娘的绣品,就每日早早去王府塘巷子口排队吧,看看能不能捡着些边角料!”
“严公子,素商时序我只卖刺绣,不再接托绣。”
“哦?沈姑娘这商人做的比我好啊,你们品茶也不叫我,也太不义气了。”
“女子谈些闺房秘事,叫你成何体统,你扰了我们的清净,今日这茶你请!”
秦梨月翻着眼,一脸嫌弃。
“确实,我刚到嘴边的茶点都掉了,可惜了厨娘做的蛋黄酥。”
沈琼枝也不再忸怩,大方的打趣起严安羽。
“哈哈,好,只要二位美人开心,这茶社送给你们都行。”
“快去叫管事的拿房契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严安羽看沈琼枝变得活跃起来,心中也是开心,她很欣赏沈琼枝,不论是谋略还是勇气,她总是想,若是她以严安羽的身份与这二人相遇,可能她们三个的感情会比亲姐妹还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