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那天在火灾现场,围观的人虽说不少,但也不算多,火灾发生后的头几天,我方当事人从未听到有人讨论此事,但大约过了两周,就有人在我方当事人面前说起这事儿,就像故意安排的一般。”
“第二,网上关于这位姑娘的帖子,最初的5000浏览量,Ip地址集中在贺兰大学的生活区,也就是说初期浏览者都是学生,这现象不得不让我怀疑这是一件有预谋的陷害。”说着,看向了秦深。
秦深嘴角擒笑,饶有兴致地对视了回去,并未直接回答问题,而是闲聊一般地说道:“记得前年华语辩论公开赛上,华夏政大的代表有几句话,让我印象深刻,至今想起,依旧觉得荡气回肠。”
“显服章之美,谓之华。弘礼仪之大,谓之夏。求大道之学,谓之政。立天地之心,即为大。”
“既然你出身于这座学府,我相信凭你的才能,肯定能查出这件事的真相。所以,你真的要用学校的教育,导师的栽培,来给一个违法者找场子?”
年轻人的脸上再一次浮现奈神色,但依旧说道:“这些和本案关。”
“好,那就聊案子。第一,你说事发两个周,你方当事人才听到有人议论此事,这并不能说明事发后,到她听到别人谈论此事期间,这件事没有在社会上传播,也许是认识她的人在谈论时故意避开她,也许是她选择性失聪,直到事态发酵到比较严重的时候,才引起她的注意。”
“但这期间,我同学经历了艰难的疗养,生理和心理的创伤才得以愈合,她所受的伤害是实实在在,有证可查的。”
“第二,你说最初浏览诽谤帖的人都是学生,这很好理解。”
“学生嘛,除了上课,大多数人也没啥要紧事儿,上网是主要的消遣活动,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一个宿舍就知道了,然后一个班一个院系也都知道了,很正常。你怀疑的再多也只是怀疑,拿不出证据就变不成事实,就要承担举证不利的后果。”
这些话秦深一吐为快,却引得老太太更加激动:“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她受什么伤害了,她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严重,还能勾引你给她出头。我可告诉你们,我身体不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和你们没完。”
这几句话让秦深眼中的怒气更盛,语气冰冷的说道:“如果这就是你的态度,那就没必要调解了,接下来我们也不会接受任何调解,直到法院终审。”
又转头看向大军:“我们手里的证据可以摆出来,让你们照着打,那老太太不理解这件事的后果,我想你应该清楚。”
大军犹豫了几秒钟,叹了口气,奈道:“可以给我几分钟吗?”
秦深转头看向水清浅,水清浅微微侧头看着秦深,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都听你的。”
从秦深轻拍自己的那个瞬间开始,她就感到莫名的心安,仿佛外面的风雨再大,也毫畏惧。
趁着秦深犹豫的间隙,刘队长笑着劝道:“不差这几分钟。”
秦深看着水清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哭笑不得,这到底是咱俩谁的事儿?最后点了点头。
大军将老太太拉到远处,大约十几分钟后回到座位,老太太的神色略显颓唐,大军开口道:“我们同意删帖和道歉。”
此时,秦深的语气也稍微和缓:“道歉要公开,在哪里发的帖,24小时内就在哪里发道歉声明,持续15天。”
“唉,行吧。”大军拦下了还想发作的老太太,应声道。
办完一些手续后,大军陪着老太太离开派出所。走之前,大军找到秦深说:“你很棒,真的,期待有一天,能和你堂堂正正的交手。”
刘队长又帮着联系了见义勇为基金会,将水清浅救人的事迹上报。原本想留下秦深,继续未完的棋局,秦深看了眼时间,害怕耽误下午的实验课,便约好改天再战,带着水清浅离去。
离开前,刘队长意味深长的对秦深说:“不必羡慕别人,他虽出身法学名校,你也不比他差,我对你的未来充满期待。”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水清浅昂着头展开双臂,感受着阳光的暖,初夏的风流淌而过,为她一层一层的拂去压力,让人倍感轻松。
秦深看着她的样子,内心似乎也变得轻松了许多,就在秦深收回目光的一瞬间,水清浅微微转头,不着痕迹的看向他,又在秦深看过来的时候,若其事的避开目光。
第二天,老太太向水清浅道歉的声明便在网上出现,引起了学生的大量浏览和转发,甚至引发了许多社会人士和部分媒体的关注,没过几天,对水清浅见义勇为的表彰和奖励,也传进贺兰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