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肖惟莫沮丧的心情瞬间被这杯茶变得美滋滋,“我这种不品茶的人都觉得这茶宛若仙界甘露。”
“嘴巴真甜。”金安岐重新给他添上,“昨天我很晚都没等到你回来就知道你们一定遇到了难事,所以才把东西拿到这里做慰问,看来不是做白用功。”
“谢谢。”肖惟莫对他的印象更和善了。
“为什么韦东古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被人接走了。”
“谁?”
“我不知道,我坐的副驾驶,而且车开到直达的公交站台就被放下了。”
“看来他又要好久不回来了,这段时间要跟着我吗?”
“可是所长要我等他一会儿欸,说有什么要紧事跟我谈。”
不知不觉间肖惟莫撒完了他一年份的谎话。
“听你的描述这个任务很艰辛呐。”
“很克系……”肖惟莫说起这事时脸不由自主的白了几分。
“所以陆明重去了你们的任务现场,是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我在外面陪着中介,后来韦东古出来时我才发现多出的那个人居然是所长。”
“你在外面又怎么会觉得现场很克系呢?”
气氛变得灼热起来。
“别紧张。”金安岐身体后仰完全靠在沙发上,拉开的距离让肖惟莫松了口气。
“我语序误了,我开始是没进去,后来又进去了,不是有意要瞒你。”肖惟莫端着的茶杯放下了,“我去给前辈晾衣服,先失陪一下。”
“你伪装的很差劲啊,怪鬼。”金安岐用手指了指参加婚礼时他给肖惟莫订制的护符,“你把破碎的护符修好了,可那个护符在昨天就已经碎掉了。”
话音刚落肖惟莫的身体里就钻出一团黑乎乎的雾气,它悬浮在事务所的空中,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住渺小的人类,被阴影笼罩的人依旧不慌不忙地道出自己的推测,“在韦东古和肖惟莫的身上分别下了术式,这样的确能短暂性的骗过陆明重,”他继续说道:“但是,这点手段可骗不过光之子,高兴吧,能够亲手死在我的手下。”
耀眼的光芒驱散混浊的阴影,肉块脱离肖惟莫的身体,之前种种黑暗的想法也从肖惟莫身上剥落。
“不爱护工具,是没办法最大限度地使用他们的。”金安岐盯着紧闭的大门。
“毕竟他要在这里待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全权控制的怪鬼,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韦阳近从门外进来,“戒律已破,之后他就不会被随意附身了。”
“让他离开。”
“我们守护了普通人那么久,也该让他们来帮我们一下。”韦阳近抱臂交叉于胸前,“倒是你,中二期过了就该现实点吧,把工作都推给汤见北也太过分了。”
“对了,陆明重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是我临时起意帮怪鬼瞒过了他的眼,”韦阳近丝毫不给金安岐说话的机会,“可以把你心中他的雕像上蒙落的尘埃擦干净吗?”
“说话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静默了许久金安岐退回到他的位置上说道。
“陆明重是个顶级天真的大呆瓜,我不想你对他的印象变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
“喝茶吗?”
“我讨厌喝茶。”韦阳近靠近肖惟莫将这段记忆篡改掉,“呙炎那小子还真是不知廉耻的随意征用韦东古啊。”
“正在使用神契的是谁?”
“原以为是店长结果另有其人,抓捕他时人早就跑掉了,填得租房信息是假的。”
“附秽者那边最近也乱成一锅粥了。”
“啊,看来以后不会再有像现在这般平静的日常了。”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肖惟莫参与的那次任务是不属于任何势力的危险实验,利用远古英灵的后代来稳定怪鬼与神契的连接,创造出一个伪亲人神的定时炸弹,中介不记得韦东古正是对方的杰作。
“送他回家还是?”
“家里哪有心理所安全,熬了一个通宵,没有预见地昏倒也很正常。”韦阳近都这么说了,金安岐也懒得反对。
“你更改的记忆是什么。”
“他喝了一口茶就睡了。”
“会影响到我在他心中的形象吗?”
“他的心中不会有你。”韦阳近用一句话把金安岐的心窝戳得鲜血淋漓。
警惕地目送那不怀好意的男人离开,韦阳近看着睡得香甜的肖惟莫,这哪是任人拿捏的实习生,分明是深藏不露的准心理所员工,明明是普通人面对怪鬼却那么得心应手,在密室中的表现更是让人刮目相看,这点让韦阳近对待他也变得温柔些,起初她对肖惟莫进心理所是很不解的,但现在她认同了陆明重的想法,一滴外来的,新鲜的水珠或许拥有搅动整个泥潭的能量?
“加班费……加班……”肖惟莫嘟囔着,翻了个身继续睡。
“看来得让他变得叛逆些才行,一直做游戏的玩家而不是规则的制定者,会慢慢的被剥夺掉思考和破局的能力。”韦阳近在他身上种下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