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从他认真的神情中看出了这话八成是真的,只是她心中犹有不爽,“凭什么?”
下一刻,阿三从腰间掏出了长剑,“凭这个。”
“莽夫。”唐宛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地上爬起,走到床铺边,见没人给她端凳,她索性直接坐到了床沿边,不客气地把起脉来。
有心想问这年轻人是谁,但却被指间紊乱的脉像给惊到了,当下便从怀中掏出新买的针具,吩咐道:“把他上衣脱了,里衣可以不脱。”
等上衣一脱,她抽出一寸半的银针自头间百会穴开始,一路向下扎针,引毒下行,边扎针边道:“他这是跟人打架了吗?”
本对唐宛不抱希望的阿三闻听话却是神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唐宛却是不说话了,难道她要说他在她床上躺了一晚?
前边还好好的,就算是好得慢一些,也不至于会突然恶化。
捻针泄毒间,时刻将注意力放在自家主子身上的阿三却是突然神色一喜,“他的眼睛动了。”
话一说完,赵定的眼睁开了,在瞧见唐宛及阿三后,他又将眼闭上了。
阿三急了,“他这是怎么了?”
唐宛倒是放心了,“待会我开副药,你现在去抓。”
见唐宛笃定的模样,阿三心间微微松快了下来,想到如今的处境,想要去药铺那不亚于羊入虎口,“还请姑娘去药铺取药,取好药后我自会想办法来取。”
唐宛捻针的手微微一滞,看来他们没打算留下自己,安全暂时恙,想到昨晚追击的假衙差们,这人到底是得罪了谁?
她又拿眼瞧了阿三一眼,暗忖这人不想去药铺取药,必是有所顾忌。
待施针完毕,唐宛将针一一取出,临出门之际,她不客气地收了阿三手里的那张五十两银票。
寻常看病自然是用不上这么多的,看来是想要用钱堵她的嘴了。
路过药店时,天已黑透,幸好孙大年知道药店后门在哪,两人自后门去取了药。
待他们离开,那药店掌柜也在颤颤巍巍地向一名衙差解释,“那真的就是一些补药,益心养气的,他们也是这镇上的老邻居的,都熟。”
那衙差拿了方子看了看,方子上药物都挺常见,并没有什么解毒之类的药。
才出门的孙大年便瞧得一处冲天火光,几乎映照了半边天,在看清火光来处后,脸色瞬间不好了,“那,那里她像是咱们宅子。”
两人迅速坐上牛车,不过一个拐弯前行一里再拐弯的距离,两人已经能听到木材被火噼啪作响和人群的惊呼声,“走水了,救火啊。”
等孙大年跳下车,已经有邻居提着桶人身边匆匆经过,边跑边大声道:“你家走水了。”
孙大跳下车便往里面跑,边呼唤着自家婆娘和儿子的名字,可是奇怪的是,这个尚不算晚的时间,宅子里居然一人应答出声。
正要冲进去的他被人挡在了门口,死活冲不进去,他不由坐地哀嚎起来,听得围观邻居们纷纷动容。
火势凶猛,泼水成烟,唐宛才掀帘便觉一股热浪迎面而来,跳下马车的她还未行一步,便险些被炸裂的瓦片砸中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