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年却是见唐宛不愿,心知姑娘胆小,不敢走夜路,然而自己却是论如何也不想耽搁的,妻儿枉死,他岂能放那贼人逍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他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各位街坊邻居,还请你们今晚帮我在这看顾着些,我就去县衙鸣冤,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他们贪赃枉法又私自将人放了。”
有邻居相劝,“你报案就行了,民不与官斗,你何苦来哉?”
孙大年起身,并不听众人规劝,“放心,我有分寸。”
唐宛挡在他身前,“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是贼人来复仇,见你孤身,只怕你会更危险。”
孙大年目赤红肿,声音端大了几分,“有种就来吧,我还怕他们不成?”
唐宛话可说,但这话却也不是毫作用,有几个热血汉子当即与他一同上了牛车。
有人摸到一包药,顺势从窗口处丢了出来,自有接手的妇人转手将药丢给唐宛。
剩下的多是女子,平常乡里乡亲有个红白喜事的都帮忙惯了,当下便各自搬出家里陈年的物什搭了个棚子出来。
棚子搭好,唐宛正往里搬着椅子时却听到有妇人尖叫出声,“啊…诈尸了。”
顺着那妇人的尖叫声,众人都朝那边放着尸体的地方看去。
昏暗的墙角处,孙氏已经靠墙站了起来,身体晃晃悠悠似要往这里行走的模样。
这里皆是妇人,哪里见过这种恐怖场景,一时惊得尽皆往门外跑,门外又是漆黑,于是一个两个全跟着头名妇人跑回了她家。
处可去的唐宛:“……”
想起从前听过的哈尔滨老太太诈尸吃人的故事,她不由后退几步,就在她思虑着要爬到屋外那棵大树时,那摇晃的孙氏竟向一边倒去。
还没待唐宛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墙头上竟跃下一人,那人只是随意地看了她一眼便大摇大摆地将肩膀上扛着的人丢在了地上,再自顾自地在一处倒塌的房屋前扒开一处空隙将尸体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走向唐宛,“药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打昏她的陈三。
唐宛惊疑地看着阿三,他抬来的尸体脸被烧得焦黑,但从完好的一处衣角依然可明显分辨出是那日锦衣公子所穿的衣服。
不过片刻,唐宛已经想通其中脉络,遂拿眼看向药包所在处。
阿三取了药包,心情甚是欢愉地自她面前经过,“刚才你什么都没看到,懂吗?”
唐宛纠结,后院的房里藏着个男人,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阿三跃上墙头,临了扔下一句话,“放心,不会害你,我们主子醒了,救命之恩,他记着呢。”
救命之恩?
唐宛猛然睁大双眼,她刚才竟忘了提醒他,药方里还要加两味解毒的药。
她刚才到药铺里便觉得掌柜的表情不对劲,似乎压抑着恐惧,她便临时调整了药方,如今这药也不过就是三副补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