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今天我语文的作业就是这些啦，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啊——这么多啊——”

班主任老张敲敲黑板，慈祥的脸上露出得意，然后双手拍去棕色外套上漂浮的粉笔灰，拨了拨斑驳的发丝。

“这还多啊？你们去问问别的班，我已经删减很多了！年纪轻轻的喔！”

“真要命！半边黑板的答案都抄得停不下来了，结果还有半边黑板的作业！”

“嘿！趁年轻多动动手，老了，手就缩成一团啰，喏！”老张笑着抬手示意，然后朝全班同学说道，“哎，都连上两节课了呀！时间过得真快！快趁下课多看看绿色的东西，对眼睛好！”

绿色？六楼窗户只能看到蓝……色……的天……

瘫坐在椅子上的几个男女生耻笑的嘀咕几句。

“窗帘不是绿的吗？多看看！我先走了哈！”

温姠暖朝溜走的老人扑哧一笑，嗅到一股药味，冉慕城递来笔记本（他還蛮搞笑的）。

想到开学当天，还是同样颜色的西装外套。他侃侃而谈了一个多小时。

后排学生倒头就睡，前排开始聊天打游戏，“麻烦前面讲话的同学不要打搅到后面睡觉的同学，我老了，平时喜欢唠嗑，最擅长处理同学矛盾、家庭纠纷。”

“我认为我身为一位人民教师，我有责任搭建好学生与家长之间的这个这个桥梁……喔？不用坐得那么端正的，就是个简单的聊天……”

随后，一身着克莱因蓝连衣裙、身材丰腴的女人笑盈盈的朝班主任打招呼，然后阴着脸将一摞作业本哐得一声扔在讲台桌上。

“后门关上，三、四两章我一起上了，概念、性质什么的没预习的课后补上，我这次讲慢点，把这些数的联系和区别列清楚了，就算是猪都能听清楚了！”

两节数学课连上，1.5节讲课，余下0.5节骂人。

她放下保温杯，红色盖子拧得很紧。

“五百个人按照成绩排成十个班！我不指望你们班能有多聪明，但我竟然没想到脑子灵光的这么少！噶蠢！就批了第二组的，坐那么中间，一个全对的都没有……空白的也给我交上来了喔！课代表呢？给我发下去，看都不想看了！”

……

“还没有课代表。”

“班长总有吧，叫几个人发下去！”

“哦……”

班长陈钰淮声如细蚊，艰难的抱起练习本，险些散在第一排学生的头上。她脸上的酒窝都在窘迫的往里凹陷，也就一米五出头的娇小身材就像她讲话那样没什么存在感，然而现在她被几十双眼睛盯着，又被数学老师大声催促，眼睛都有些湿润。

“喏，自己组的就做好榜样嘛，怎么说都还是个班长。”

班长之职是班主任以她成绩全班最高为由强塞给她的，其余重要职位倒是有人自告奋勇。

“我倒是要看看今天作业质量怎么样？如果还不行就去我办公室里做，我看谁还这么笨？不到半个月就要月考了！”

“啊？月考？”

“怎么刚来就要考试啊！”

“安静点！你们班主任肯定通知过你们的，肯定是你们没听嘛！”

“没有啊？什么鬼东西？”

“妈的，每个月都要考吗？”

“吵什么吵什么？才几个知识点啊？很多都是你们初中学过的！以前还有周考的，你们这届不要太走运了！”

“y——”

“老逼登！”

校服被晋颖超搭在椅背上，他着黑色衬衣慵懒地靠在上面，右腿搭在左腿膝盖上，手肘搭在右腿膝盖上，噗得一声将口香糖弹到前桌校服上，掏出手机刷了起来。

温姠暖阴着脸瞥了他一眼，这东西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虽说自己挺脸盲的，但是印象里根本就不存在这号人啊。

她对冉慕城轻声问道：“他之前就坐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