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的饭桌上只有阮秀和沈宁两人,不见林先生的踪影。
阮秀低着头,如履薄冰地吃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盘食物,不敢抬头看坐在对面的人。在经过一夜的放纵后,他的理智又占了上风,沉重的负罪感把他压得喘不过气。他偷窥到了沈宁的秘密,昨晚还想着他的伴侣自慰,他实在是颜面对沈宁。
沈宁也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东西。阮秀完成了进食,却也不敢离开,就这么低头等在桌前。
“吃完了就上去。”对面的人突然开口说了话。
阮秀战战兢兢地抬头,沈宁的脸上已不复昨晚或扭曲或放纵的神态,仍是那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林先生在三楼的摄影室,他在那里等你。”
说完,沈宁就不再开口。他侧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阮秀攀着楼梯来到三楼,停在摄影室的门口,敲了敲紧闭的房门。他有些紧张,想到要和林先生共处一室,他的心就跳得很快,不自觉地把身上的外衣拢得更紧了些。
林先生很快就开了门:“早上好,阮秀。”
依旧是微沉的嗓音和温和上扬的嘴角。阮秀的脸发烫,他昨晚才刚把林先生的西服蹂躏得一塌糊涂,他甚至都不敢直视眼前的人,生怕被发现了逾越的心思。
趁着林先生转过身的功夫,阮秀才敢抬头悄悄看向林先生的背影。林先生今天穿着一件偏悠闲的白衬衣,袖口随意卷起,露出了精壮流畅的小臂肌肉。阮秀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却又很快为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感到羞愧。
跟着林先生,阮秀走进了眼前的房间。出乎意料,这个摄影室和阮秀所想象的不太一样。没有一地乱糟糟的器材,没有四处乱扔的底片,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地板铺着厚厚的地毯,正中央摆着一张铺着白色被单的床,床边有个小茶几,上面摆着一架相机,还有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礼盒。而正对着睡床的,是镶嵌在一整个墙面的巨大镜子。
“啪嗒”一声,阮秀猛地回头,发现林先生把门反锁了。
林先生的表情并异常,但身处完全密闭的空间,阮秀莫名感到有些发怵。
也许先生在创作时不想被打扰吧。阮秀默默安慰自己,企图缓解紧张。
“拍摄开始前,你要先换一套衣服。”林先生走向茶几,拿起摆在上面的礼盒,递给了阮秀。
“打开看看吧,这也是送给你的礼物。”
阮秀接过礼盒,有些受宠若惊。盒盖上有串英文,似乎是某个品牌的标识。他在林先生含有鼓励的眼神示意下,拆开了绕在盒子上的丝带。
打开盒盖,当看到礼盒里躺着的东西时,阮秀登时僵住了。
盒子里,赫然摆着一套做工精良的女性内衣。纯白的镶有蕾丝边的乳罩,纯白的女式三角内裤,一切都是白色的,女性的。
阮秀只觉得刺目,捧着盒子的手都在发抖:“林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嘘……”林先生慢慢走向了阮秀,两人的距离愈拉愈近。
他伸出手,不顾阮秀的拼力抵抗,力道温柔却又不容拒绝地把他的外衣褪到腰部,露出里面的短袖,短袖单薄,清晰透出阮秀胸部的轮廓。乳房把布料撑起一个隆起的曲线,两道曲线的顶端各突起一个点,那是阮秀的乳头。
“林先生!”阮秀的声音已带了哭腔,他被男人紧紧禁锢住法动弹,眼看苦苦隐藏的秘密一下子就被暴露在男人的眼前,他又是羞耻又是悲愤。
“林先生,我很奇怪,你不要看我……”阮秀苦苦哀求,啜泣不止。
“阮秀,怎么会呢?”林先生稍稍松了力道,他腾出另一只手,充满怜惜般抚摸着流泪少年的头发,“你一点都不奇怪。接受你自己的身体,接受它。”
“毕竟,你也看到了,”林先生的唇边突然勾起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沈宁也是这样的身体,你不是看到了吗?”
阮秀愣住了。他开始发抖,因为偷窥的被发现而感到极度恐惧,于是不顾脸上的泪水,急急忙忙地想要道歉和解释:“对不起,我……”
林先生打断了他的话。男人温柔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珠,像哄宝宝似的安抚:“好了,我知道我们的阮秀不是故意的。”
“阮秀很乖,最听我的话了。”男人把刚刚碰落在地的礼盒重新送回少年手里,声音带着某种盅惑:“现在,去把它换上,好不好?”
阮秀被林先生低沉的嗓音和温柔的触碰哄得晕头转向,林先生很好,林先生不嫌弃他,他最喜欢林先生了。阮秀迷糊着走进浴室隔间,在拿起内衣裤的那一刻,他才又清醒过来。
抚摸着内衣凉滑的布料,阮秀的脸几乎要被高温烫熟。他又不是女人,不知道林先生为什么要他穿这种东西,也不知道这和拍摄有什么关系。
犹豫良久,阮秀还是脱掉了上衣,笨拙地把乳罩往自己的胸部上戴。
他的动作很不熟练,把手背过去时,背后的金属搭扣总是扣不好。胸罩的尺寸刚刚好,在戴好的那一刻,胸托蹭过乳尖,在身体深处激起一阵陌生的战栗,乳房却又因为有了承托的力量,而一下子轻盈了不少。他轻轻扯了下内裤边,女式的内裤于他而言稍有些仄窄,每动一下,布料就更深地勒进那道隐秘的裂缝中,又勾起一番隐秘的情潮。
房间开了冷气,阮秀的肌肤大片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浑身只有身体的私密之处被两片陌生的布料所覆盖。他感到深深的怪异,又被与乳房和下体亲密接触的布料磨蹭得坐立不安,一想到他即将就要以这幅样子出现在林先生眼前,他脸上就飞起红晕。
深深吸气又呼出,阮秀鼓起勇气,满脸通红地走了出去。他低着头站在林先生的面前,双手紧紧绞着,浑身颤着不敢看他。
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先生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他面前,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阮秀的腿在抖,他看不清林先生的表情,他只觉得绝望。
他就知道,这副畸形的身子穿上女人的内衣,一定显得比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