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晕晕的翻了个身,芬妮亚想起来她周五那天入睡前的计划,一场大梦过去,她又好端端的从床上醒来了,根本没有被警察抓走,也没被送进精神病院,她没生病?
没有梦游症,也不是多重人格分裂。
也许只是最近太累,大脑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神志恍惚了吧……
芬妮亚起身,打算去厨房给自己倒一杯水,刚刚站直身体,忽然两个纸筒从她的睡裙里滚出,掉在了脚边。
这……芬妮亚捡起卷轴,似曾相识,羊皮纸的触感传来,小姑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双腿一软,又坐回了床上。
死海文书!梦境里的死海文书!这是第二次,梦里拿在手里的东西于现实中出现。
第一次还能够被牵强的解释,一本她自己写的笔记,不论是梦游还是人格分裂,出现在自己手里也算不上奇迹。可这次,是死海古卷啊!
是被教会和国家共同严密保护起来的价之宝,她其余的人格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靠近,更别说拿到,她计划中的盗取,也只是走个形式,在她的预想里,自己会在大门处被保安叫住,然后扭送警察署,接着关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这次芬妮亚是真的绝望了,她想她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极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看到的幻觉也越来越真实,就如现在被她握在手里的羊皮纸卷轴,仿佛还散发着那个小房间里的冷空气,和淡淡的干燥剂味道。
小姑娘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唉,没救了。”
索性不去想,从梦境中强行抽离,她的破译工作都被打断了,现在她饭也懒得吃,头发也懒得梳,只一心想把死海文书的全文看完。
接着又看了七八个小时,月光从窗子透进来,芬妮亚揉揉坐酸了的腰,这才发现自己忘记挂上窗帘。
一整个周末,她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阅读和整理古卷上,书包一直放在门口,连动都没动,笑话,我都神经病了,还写个屁的作业。
芬妮亚把古卷小心翼翼放在自己的书架最上层,去浴室冲了个澡,洗漱上床。
周一的清晨,芬妮亚还在纠结去不去学校,不去也所谓了吧?要不还是去一趟,直接办理退学手续,干净利落?
这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力道很大,这间小公寓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声音。
芬妮亚打开房门,门口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警察先生,每个人都面容严肃,在看到开门的是一个长头发,大眼睛,瞳色蓝得发紫的小姑娘时,纷纷愣了一下,低头查看手中的公文,确认是不是搞了地址。
没啊,就是邮编10179,伯朗德大街14号,这小姑娘是谁?罪犯的女儿?
站在最前方的警长先生尽量放轻声音,不叫自己的语气吓着这个天使面庞的小姑娘。
“你好,我们是柏林警察总署,特缉队,你的监护人在家吗?”
说完还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把带有照片的那页在芬妮亚眼前晃了晃,证明身份。
“早上好警察先生,我已经年满十四周岁,没有亲人,只有公共监护人,每个月会来这里看望我两次,您要找她的话,我可以提供她的私人电话号码和电子邮箱地址。”
公共监护人?小女孩是孤儿?
警长先生更怜惜她了,压根不想难为,可是公务在身,他不得不继续说明来意。
“是这样的,国家人文社科一号实验室委托我们,追回失窃的一件东西,被盗物内植入了微型定位芯片,根据我们的系统显示,所在地就是这个地址。”
芬妮亚越听越惊讶,手心微微冒汗,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警长见她这副样子,立马安慰道:“你别怕,我们不是在怀疑你,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进的了国家实验室的保险柜,我们怀疑是盗窃者不小心把东西放在了这里,等待风波过去再来取走,小姑娘,你要清楚,如果罪犯回到这里,你可能会陷入危险,所以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这也是为了你好。”
芬妮亚话可说,她总不能问问警察先生,如果我就是盗取文物的嫌犯呢?
侧身腾出空间,芬妮亚让几位警察先生进了屋。
不出五分钟,书架上毫掩盖的两个羊皮纸卷轴,轻轻松松地被警长先生发现。
警长一丝不苟地戴上一副白手套,小心翼翼托起古卷,将它们放进了准备好的保管箱。
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小女孩,警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一万个不信小女孩和盗窃案有关,但她是唯一的人证,也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
“对不起了,小姑娘,给你的学校打个电话吧,按照程序,你现在得跟我们去一趟警察总署,别担心,只是例行调查,下午你就能去上课了。”
芬妮亚没说话,走到门口穿好她的那双棕色长靴,拿上挂在门后的外套,跟着警察出了家门。
即使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她也是如此尊重法律的一个人啊……芬妮亚自嘲,竟然还特意幻想出被逮捕的场景,是不是如果不归还文物,自己会良心不安?
警长先生食言了,芬妮亚并没有赶上下午的课程。
在相关鉴定专家严谨认真地确认后,失窃文物上能提取到的只有一个人的指纹,指纹属于一个十四岁少女,芬妮亚?泽诺。
警长拿着鉴定报告眼冒金星,那个小姑娘?是成功进入国家实验室保险柜,偷走国宝级文物的罪犯?她的超能力是能穿墙还是能隐形,有这么大本事!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