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干嘛呀?”越人打断了他的心不在焉。
“见老同学,路过你教室门口,你说巧不巧?”
“太离谱了吧,哪那么巧?”
“咱俩有缘。”沈家阳当然不会说他是特意过来的,还好一通打听才找到她的实验室。
“这么有缘,那我们去干嘛?”越人问他。
“去吃饭”
“你见老同学不吃饭?我已经吃过饭了”
“那去吃晚饭”
越人听着太离谱了,这才一点过,觉得他在胡闹转身想回实验室继续看论文。
沈家阳一把拉住她,甚至语气还有些喘,生怕她就这么跑了,“过去就到饭点了,走吧,今天我过生。”
越人听他生日,觉得这样拒绝十分没礼貌,就点点头还对他说,“对不起不知道你过生日,生日礼物一定给你补上。”
“好勒,我等着。”沈家阳称心如意一笑。
沈家阳驱车到城郊,确实已经快到饭点,越人才发现只有他们两个。
去的是一家高级日料店,沈家阳还洋洋得意说,“岛国灭之前,吃个新鲜。”
“你过生日怎么就我们两个人?”越人皱眉,有些排斥。
“我生日不喜欢人多啊!”沈家阳有理有据反驳,拉着她手腕进了店门。
隔着薄薄的衣服,越人感受到他滚烫的掌心。
越人聪慧,意识到他欺骗了她,不再理沈家阳。
沈家阳仍然兴冲冲,也不恼,言辞凿凿解释到“去年今天,我决定去华大读博,那是我重生的日子。”
当然是不高兴,越人吃不来日料,连筷子也没动。
沈家阳到后面也高兴不起来,专程找她一趟,特地驱车两个小时带她来这家精心挑选的店,却连筷子都没见她动。
沈家阳啥时候受过这气,从来都是女人围着他转,根本没有哪个女人在他面前这样拿过乔,也就不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大概是心情不佳,沈家阳也没了胃口。越人看他放下筷子,就起身准备离开。
沈家阳跟在后面,最后还是拉住她,把车钥匙交给门童,对越人说,“我送你回去。”
门童把车开过来,他替越人拉开车门,越人上车前顿了顿还是对他说,“我吃不来日料,而且海鲜过敏。今天是以为你过生日才出来的,明天就组会汇报了,我论文还没看完。”
沈家阳才懊悔起自己这自作主张的模样,连对越人说了两声对不起。
途中又停了两次车给她买点心,生怕她饿着,本来就够瘦了,再瘦他得心疼了。
沈家阳在越人心中形象就这样完整起来,俨然是一个爱新鲜又全然不顾他人,十分自我的男孩子。
沈家阳偶尔会像只头苍蝇一样在越人眼前晃,恰好那时越人论文没有进展,也很难给他一点好脸色。
久而久之,圈里的人都开始笑话他,连一个理工女都拿不下。
沈家阳咧嘴笑一笑,清冷又不屑,闷一口酒说,“不易求来的才是有挑战的,你们不懂?”
“是啊,沈哥说的对。”有人起哄,有人奉承。
恰好当时沈家阳有一位发小叫宋航在华理,说是发小,其实是他们家保姆阿姨的儿子。以前交集也不多,因为越人的关系,沈家阳便主动跟他联系起来。
聚会间,沈家阳也邀请了宋航,还举杯主动碰了碰宋航的杯子,这种放低自己主动讨好对沈家阳来说属实不多,他说,“航子,你在华理帮我多留意着她,可不能让兄弟被撬了墙角。”
宋航诧异抬眼看他,像是震惊于沈家阳居然来真的却什么也没说,点点头算是了然。
越人在华理其实不算有名,在大学里面只要不积极参加活动露脸,就算是天仙来了也不是谁都能注意到。倘若不是沈家阳,宋航这种不爱打听热闹的人根本都没听过越人名字。
宋航和越人真正意义上的相识是越人研一那个秋天,冷风过境,北京城下起雨来。
那天晚上,恰巧她们同在一栋实验楼,又都熬到十一点多,整栋楼的灯光在她们走出大楼时才算稀稀落落灭完。
莹莹路灯下,雨水连成线。越人刚刚撑起伞,看到前面一个穿棕色风衣的高瘦男子,手里捂着笔记本电脑,像是怕被雨淋湿,十分爱护的模样。
她加快脚步,把伞撑过他头顶,宋航转头看他,迎着他目光,越人浅浅说一句:“我送你回去。”
“谢谢。”不知如何拒绝这个娇小白皙的南方女孩,这个一如往常的夜晚,她为他静静撑了一路的伞,甚至于没戴眼镜的她都没看清他的脸。后来他才知道,她就是越人。
那天是碰巧越人实验室电路故障,她到计算机学院看论文碰到了宋航。
她没戴眼镜,但宿舍楼模糊灯光下,她仍然记住了他侧身风流转头的模样,一张俊朗清晰的脸对她说:“谢谢,我叫宋航。”
这样一个清冷异常的男人赫然出现在眼前,如此巧妙又如此偶然,令她不由生出几分怔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