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迷蒙看他，愣神间隙，沈家阳已经将烟摁灭在她锁骨处。她被烫地起身一阵哆嗦，惊恐看着他。

“滚吧。”沈家阳抽出一沓钞票扔在她脚边，女伴穿衣服间隙又听到他说：“明天去店里挑两个包吧，记我账上，就当赔罪了。”

片刻钟不到，女伴已经穿好衣服，出门时又转头看了沈家阳一眼。他又恢复如初，平静坐在窗前抽烟，刚刚那个暴戾恣睢的男人像是从未存在。

那女子着实有些被他喜怒常吓到，本以为吊了大金主，结果空欢喜一场，不过好歹最后出手是大方的，就是锁骨上的疤不知道一周内能不能消。她叹一口气，还是转身对沈家阳绽放一甜甜笑容说：“沈哥再见，谢谢沈哥。”语罢替沈家阳关好门，才离开。

沈家阳抽完最后一根烟，思考很久突然思维清晰起来，他对着窗外双向十六开的大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说：“怎么办呢越人？我好像不能这样轻易放过你呢？”

他说这话时语气惊悚恐怖，或许这一面才是真正的沈家阳。一个从小活在大院里，周围都是成年人虚伪贪婪的嘴脸，纵使再得宠爱，也不可能真正纯良。又或者面对他的示好不屑一顾的越人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他的伪装。

越人这天忙着组内汇报，到晚饭间才打开手机，微信除了公众号推送竟然没什么信息。难得好几天了沈家阳也没有发过消息，看来他是真没兴趣了。越人在食堂要了两个素菜，一边刷视频，一边小口吃了起来，好不惬意。

宋航取了餐一眼便看到了她，他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空座椅，并不打算前去打招呼。或许是心灵感应，越人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

就见越人对她招手，口型说的是：“hi！”

宋航对她一笑，才翩然走了过去。

“好巧啊！”越人抬头对他笑。

“一个学校碰到是难免的，一直没机会对你说谢谢，那天晚上给我撑伞！”宋航这句谢谢是发自内心的，但他拿不准沈家阳对越人的态度，实在不敢太过熟稔。

“小事，顺路。”越人视频已经看不进去了，宋航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那手捏着筷子有力又漂亮。

越人一向欣赏努力的人，记得高中第一次对男生有好感还是班上那个超级努力的学霸同桌。再往后那一次她加班赶进度在实验室待到很晚才第一次碰到每天都熬到那么晚的宋航。如此克制冷淡，努力低调的男人，对越人来说是很有魅力的。

越人吃完饭先回了实验室，宋航一个人又在餐桌吃了一会儿才离开。

宋航最近听说沈家阳玩的很开，也不知道越人用了什么法子刺激到了他，不过看样子沈家阳在越人身上确实没了兴趣，这对越人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北京城的冬天来的剧烈，风雪簌簌铺满了街道，某天晚上沈家阳接完博士导师打来的电话，突然失眠了。

他靠在床头抽烟，觉得胸口闷闷的，越人让他这26年人生第一次尝到不甘心。他本来已经淡去欲望，打算安心读书深造，是越人激起了他内心的阴暗面，现在他空虚，浑身不顺畅。

已经见过豪奢生活的人居然还能那么轻易就抽身而退，很少见，让沈家阳惊，惊到现在还不能平复。

解铃还须系铃人，越人，他也很抱歉要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