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和他作对绝没有什么好下场。
赫连晴徽打算改变策略,顺从他所有的要求。成功迷惑他以后再想办法。
在昨日这个晨时被泼水之前,赫连晴徽早已穿戴整齐,任劳任怨围着明熙台跑。
出完一身汗水,回到凤阳阁习文时,赫连晴徽才发觉大事不妙。还没有准备要默写的文章,小心翼翼应付了他那么久,可自己还是没有算遗漏的本事。
脑子里闪过一千种办法,装傻,装病……却没有一个可行的办法。
与昨日相比,宇文括觉得她表现不,收起了乖张的性子,欣慰在一旁稍作休息,“殿下今日进步很大,如此下去,必能‘脱胎换骨’。”
赫连晴徽脑子有些慌乱还在想各种办法,整理书籍时,还要应付宇文括,“本宫谢过太傅的夸奖。”
手上一不注意还不慎打翻桌边的茶盏,茶水润湿了宇文括的衣裳,不禁呆住,疑是雪上加霜。这明显给了他一个待会儿可以公报私仇的机会。
“太傅,对不起,本宫不是故意的。”
“臣知道。”宇文括并未生气,后又淡淡说道:“待臣回来,殿下就可尽情默写自己擅长的文章。”
反正内心已经挣扎一番,待宇文括离开,赫连晴徽就云淡风轻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然后等死。
日常爱来凤阳阁的梁茂风,亲眼盯着宇文括走出主殿才敢小跑进去。
女皇年轻时,就和梁茂风的母亲交好,梁茂风的娘亲身为骠骑大将军,为了花蕊国热血奋战,一生驻守边疆,抵御来自其它大陆的进犯敌军,不幸战死。
梁茂风的爹爹对妻主情深似海,殉情而亡。
女皇便念着多年的情谊,把两岁的梁茂风接进宫抚养,宫中上下默认他为五皇子,且女皇早就言明,待梁茂风及冠就依皇子礼封王赐食邑。
现在六岁了,只喜欢跟在赫连晴徽身后,把她当作最亲的阿姊。
梁茂风年龄小,偷偷逃了男德课,女皇派去教皇子们各种礼仪品德的尚宫大人也不会特意把他抓回去。
不知该是喜悦还是忧愁,眼前棘手之事还没有想到可以解决的办法,就算看见茂风也不能完全高兴起来。
念起还带来了吃的,梁茂风赶紧打开食盒,“皇姐,我在门口仔细了宇文大人,和传闻里确实一样,有些凶。”
回想在门口,梁茂风觉得宇文括看见了他,却又不真切,不知道看没看见。
梁茂风:“二皇兄听说皇姐昨日午膳和晚膳没吃多少,特意叮嘱司膳大人做了皇姐最喜欢的核桃酥和荷花酥,皇姐快尝尝味道如何。”
在上课时间吃东西,赫连晴徽总归有些做贼心虚,拉过梁茂风的小胳膊凑到自己身边。他个子小,一过来,桌子完全就把他遮挡了。
二皇兄是这几个皇兄里最关心她的人,梁茂风则是最听她话的人。
果然是二皇兄好,昨天确实没吃好,晨练时也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赫连晴徽大口吃着核桃酥:“味道好极了,确实是司膳的手艺。”
梁茂风腼腆道:“皇姐,我还是想和你一起上课,尚宫大人讲的课是好的,可我还是想待在皇姐身边。”
赫连晴徽自然感动不已,发自肺腑地说:“茂风,皇姐也想和你们一起上课,这个宇文括可怕死了,从来没见过他这种人。”
话还没说几句,宇文括的脚步声就近了。赫连晴徽赶紧把梁茂风和他的食盒按到桌子底下,藏起来。
藏好的一瞬,赫连晴徽又端正坐好,尴尬笑笑:“额,太傅……你回来了。”全然希望他没有看见。
宇文括自然察觉赫连晴徽有些不对劲,嗅到空气中的核桃味,也不立马发作,反而笑问:“殿下要默写哪一篇文章?臣来给殿下磨墨,殿下只管写就是。”
呜呼哀哉,差点忘了太傅这一茬。
赫连晴徽推辞道:“太傅平时教练本宫多有劳累,太傅歇着就是,本宫自己会研磨。”
“写哪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