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就见永定村的村民男女老少和汪汪队,在村长郑大虎一家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前来找茬的兴阳村的人,有些胆小怕事的,开始心里发怵,动摇军心:
“完了,我说什么来着,他张老头儿的家事,跟着掺和干啥,深更半夜的,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不香吗?”
“嘘,小点声儿咱们再往后退退!”
片刻功夫,郑大虎一行浩浩荡荡,个个义愤填膺的父老乡亲们就聚集在了郑晴风家门前。
村长郑大虎沉着脸,压着火,气势压迫地几步上前,冷哼一声,言语间火药味十足:
“哼!怎么着?你们兴阳村的想女人想得掏裆了是吧!大半夜敢来我们永定村欺负孤女寡妇!张老贼!你老脸还要不要了!”
“是啊!你们还t要不要脸!这么多人来欺负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当我们永定村没人啊!”
“是啊,不要脸!!
“汪汪汪!汪汪汪!”众村民,连同一同前来参战的数十只大黄小白,怒气冲冲地齐声附和道。
张老头见着阵势,微微退后了两步,苍白的老脸,被憋得发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随后故作镇定的还嘴道:
“郑泼皮!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与他们郑家的私事!谁敢阻拦!老子跟他拼命!”
村长郑大虎高昂着下巴,眼神鄙夷,手指直指张老头的鼻尖,不以为然道:
“哼!我管你t的私事鸟事!大晚上敢来我永定村闹事!信不信我把你这群杂碎打成狗屎!”
“对!把你们打成狗屎!”
“汪汪汪汪?”(打成我的?)小狗虽然疑惑还是跟着附和。
张老头听到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把拐杖往地上一拄,盛气凌人道:
“哼!老子就是和你们闹到县里也不怕!我今日就是要带走这一大一小两贱人!她们合起伙来诓骗我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孤寡老头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张悟厚都是有理的!”
看着张老头一脸决然,郑大虎把视线投到了郑晴风母女二人身上,心生疑惑。
郑晴风眉尖一蹙,眼神幽暗深沉,冷冷开口:
“哼!简直信口雌黄!我缠绵病榻还没死呢!孙大宥郑梅花二人,就毫人性地将我卖于你家当冥妻!我母亲不从,就拳脚相加将我母亲一顿好打!全然不顾宗族血亲的情分,试问我性命尚在,母亲健在!你们凭什么敢拿我这活人去给死人殉葬!”
此话一出,一旁铁青着脸,满脸烙印的孙大宥急忙跳了出来,喊道:
“呸!明明就是你两个黑心烂肺的小贱人!先是收了银子!后又反悔!竟然将自己的亲表姐绑了来!若不是我们发现的早,早就被你们蒙混过去了!”
“是啊,这老孙家的丢了闺女是不假,不可能把自己活生生的闺女弄去配冥婚吧?”
张老头见事情明了,捋着胡子,得意地冲郑大虎挑衅道:
“呵呵,我说什么?你们永定村出了两个丧尽天良的烂货!我张家做好事,帮你永定村清理门户。”
郑大虎沉着脸不言语,在心里衡量着事情的真假,身边的郑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正欲开口,却见郑晴风秀美的脸上,冷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晶亮的眼睛依旧闪着寒光,戏谑地开口道:
“呵,真是好笑,谁说孙玉锦是我绑来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明明是她自己求我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俱惊!一旁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的郑梅花,忽地惊过神来,冲到前面,郑晴风立即把马鞭往身前一档,把郑梅花又吓了回去,但她依旧不死心地极力争辩道:
“不可能!我闺女好手好脚!怎么可能主动去当冥妻!你就是看我闺女吓傻了就把屎盆子乱往她身上扣!你好歹毒的心思啊!这可是你从小玩到大的亲表姐!”
听见这话,郑晴风脸上的笑容越发笃定,好看的眼眸在火光辉映里闪了闪,镇定自若地开口道:
“哈哈,怎么不可能,我这位好表姐昨天一早求到我门前的,说一定要把配阴妻的资格让给她,不然她就要去跳河哩!”
“不可能!你血口喷人!锦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糊涂事!你就是乱说!”
晴风见她一脸的气急败坏,愈发笑地云淡风轻,轻晴瞟了一眼痴傻的孙玉锦,叹了口气,故作为难道:
“我的好表姐,也别怪妹妹我有心提你遮掩,实在是能为力了。”
随后郑晴风环视了一圈兴阳村的众人,最后视线又轻飘飘地落到孙郑二人的身上,掷地有声道:
“怎么不可能,因为孙玉锦与人私相授受,珠胎暗结,颜面对父母,愧对郑家的列祖列宗,所以想了这个又可以保全名节,还可以换些银两给您二老的绝妙法子!可惜啊。”
郑晴风顿了顿,又看向一旁的张老头,语气极其嘲讽道:
“可惜张家早丧的儿子,妻子还没过门呢,就白得个儿子,外加一顶绿帽子!”
语音刚落,宛如水滴进了热油锅,人群瞬间炸开,众人或是震惊,或是怀疑,议论四起。
“不可能吧!孙家的女儿看着老老实实的,不会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吧?!”
“难说,看她表妹说的也不像假的啊?”
“奸夫呢?奸夫是谁啊?好好奇?”
“哎哟!真是丢人现眼,羞死先人了!”
“汪汪汪!汪汪汪!”
郑梅花听见周围不堪入耳的议论,一时气急攻心,虚晃了两下,满脸血印的她看起来表情格外狰狞,当下就冲郑晴风母女儿子咆哮着冲过去:
“不可能!都是你这贱人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陈氏见郑梅花扑了上来,立马一把将郑晴风护在身后,年轻高大的郑宣眼疾手快地抢先一步,挡在母女面前,将气急败坏的郑梅花挡了回去。
郑大虎见状冷冷看向张老头,随即开口:
“张老头!是真是假,找个大夫一验便知,你也不想你这本就命薄的儿子,去了地下还被人戴个绿帽吧!”
张老头眼神阴冷地狠狠瞪了一眼郑大虎:
“验就验,若是我张悟厚的差池!老夫定向她二人赔礼道歉!”
“好!”随后郑大虎唤来了永定村的赤脚大夫贺老,兴阳村也叫了懂医的张大夫。
二人前后给孙玉锦把脉,片刻后,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贺老古板严肃的脸上,笃定地说道:
“该女子确实怀孕两月有余。”
张老头一脸惊愕地看向张大夫,张大夫面色有些尴尬地冲他点了点头。
一时间张老头的脸色变幻莫测,最终视线阴冷地落在孙大宥一家三口的身上。
察觉到张老头杀人般的目光,孙大宥紧张的有些瑟瑟发抖,郑梅花更是乱了心神,急忙否认:
“不!不可能!肯定是号脉了!张大夫你可看仔细了!锦儿!锦儿!你快说呀!你快说你没怀孕!”
只见眼前呆傻的孙玉锦,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似的,开口痴痴笑了起来:
“嘿嘿!公子!宋公子!奴家等你好久了!嘿嘿!”
众人见这场景,心中皆已明了。郑大虎见状,神态彻底轻松的几步走到张老头面前,一脸严肃,誓不罢休冷声道:
“说吧!今儿这事怎么算!”
张老头俨然一副悻悻的表情,表情变来变去,最终还是耷拉着苍白的老脸,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递给郑大虎,恭敬地朝郑大虎一行和郑晴风一家分别鞠了一躬,不情不愿地生硬道:
“郑村长,陈娘子,今日老夫受人蒙骗唐突了,郑村长,来年划界的那片山,我在让你三分!”
郑大虎接过银子,眼神暗了暗,一直沉着的脸终是爽朗大笑起来:
“好!张村长倒是大气,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还张老头一抱拳礼。
张老头随即迅速带人撤退,一行人火速离去。
永定村村民见状兴奋地敲锣打鼓,振臂欢呼,汪汪队也开心的直摇尾巴,汪汪叫唤。
郑大虎将银子递给了陈氏,宽慰了两句,陈氏含着眼泪,谢过村长和各位父老乡亲。
郑宣一脸热忱地上前,对郑晴风关切道:
“晴风妹子,你没事儿吧!”
郑晴风抬眸,眸光清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应了句“事”。便移开视线,转身回屋。
郑宣年轻热忱的心有些凉凉,不禁纳闷:
“怎么郑小妹今晚的样子有点怪怪的,高冷得很?”不过转念一想,大抵是病刚好,身体还有些不适吧。
郑晴风转身进屋,陈氏在外面与交好的吴婶叙话,折腾一晚有些疲惫。
晴风刚一进屋结就看见粉团子一样的妹妹郑晴芯,头发竖起两个毛躁的小揪揪,乖乖地坐在床上,眨巴着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伸出两个粉藕似的小小手,奶声奶气道:
“姐姐抱抱!”
郑晴风心里一软,便将走过去将小奶团子揽在怀里,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郑晴芯身上甜甜的奶香味让她很快沉沉睡去。
却不知道在那行离去的火把队伍里,一双淬毒般的眼睛,回头又朝她家的方向望了望,在黑夜里闪了闪阴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