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那厕所我便再也没有去过,不过好在没过多久,我们便也毕业了。
再后来,我便考上了高中。
初中毕业生的暑假还是很惬意的,特别是拿到高中录取通知书的学生。
我们当时住在一个国营厂里的家属院,也就是那种筒子楼里,同龄的孩子不少,有男有女。
陈圆圆比我小半岁,她的父母和我爸妈关系很好,经常会带着她来我们家玩。
我们也是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好伙伴。
我们那个年纪是不会跟女孩儿一块玩的,因为被人看到了之后会被取笑。
但是我和圆圆却是特例,虽然也被人指着“哟!哟!”的起哄过,但是却并不影响我和圆圆经常一起玩。
因为我对圆圆是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想法的——其实我喜欢的是圆圆的妈妈。虽然圆圆也有着一双乌黑亮丽的头发,大大的眼睛,但是我总觉得只有像阿姨那样的卷发,才能算得上是漂亮的女人。
那天傍晚圆圆的爸妈又带着她来我们家,大人们聊的内容在小孩子们听来是非常聊的,圆圆拉着我手让我陪她出去玩,于是我便跟着她跑了出来。
我们没有去院儿里的篮球场玩儿,因为大家晚上都会在那,不光是同龄的孩子,就连有些大人也会跟我们开一些类似“带媳妇儿出来玩”的玩笑。
我们走出了家属院。
路对面是一条铁路,九十年代的铁路还不像现在一样,那时铁路两边并没有铁丝网拦着,铁路的对面是一条土路,土路并不是人为修筑的,而是经常穿行铁路的人走出来的。
我们那里的那段铁路刚好是一个大型的弯道,上面死过好几个人。
老一辈人都说那里“地聋”。听说由于那里是个弯道,所以站在铁轨上,是听不到火车的鸣笛声的。
我们也有几次故意站在铁轨中间,看着火车过来……当然,火车还离得很远的时候我们便慌忙的窜下来了。
但是我们也证实了,在铁轨中间听到的鸣笛声确实比在下面听到的要小很多!
铁路对面的土路右边是一条小河,左边则是一大片田地,田地的旁边,离土路不远的地方,则是一片坟地。
我和圆圆经常来这里玩——毕竟,这里人少。
夏天的白天很长,虽然已经是七点多钟,太阳也已经下山了,但是周遭其实并不黑。
圆圆走在前面,我则是含着从河边拔出的草芯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着。
当时具体在聊些什么如今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圆圆走在前面,多数时间是我在说,她的回应多是那些“嗯!啊!”之类的话。
当我们走到那片坟地附近的时候,圆圆指着那里说道:“那是什么?”
接着她便向着那片坟地走去。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感觉她在指着一块墓堆。
“哎?你去坟地干啥?”我有点着急的喊道。
我们小的时候经常来这儿玩,那时候也不知这所谓的墓地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并没有什么害怕的。
渐渐长大之后,虽然也并不害怕,但是却是不再去墓地里玩耍了。
这次圆圆竟然又跑向那片墓地,没办法,我只能跟上。
土路离墓地还有十几米的距离,中间长满了拉拉秧(就是那种长满倒刺的长藤),我穿着凉鞋和短裤,不一会儿,腿上便被剌了好几道。
我低下头看着脚下小心翼翼的走着,走到一半的时候,再抬头看,圆圆却是不见了。
“圆圆!圆圆?”我一边叫着,一边小心的往里走。
圆圆没有回答,我却是也没有太紧张,因为以前我们经常这样玩。我就在想,当我走过的的时候,圆圆肯定会从哪个墓碑后面跳出来吓我一跳。
我站在最外侧的一座坟墓前面,伸着头向里面寻找着。
天空有些阴暗,长满了拉拉秧的墓地此刻看着却是黑乎乎的一片,不知怎的,我竟是有些害怕起来。
“圆圆?别玩了啊!我腿上剌了好几道!”我冲着里面喊道。
“嘻嘻……”圆圆的笑声传来。
听到圆圆的声音,我心中害怕的感觉减弱了几分。
“让我逮到你,我打你啊!”我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坟地中也长满了拉拉秧,所以我走的很慢。
我来到那声音传来的位置,那是一座漆黑的墓碑,十分宽大,墓碑上却是很干净,应该是最近几天有人擦过。
我扶着墓碑准备向那墓碑后面看一看,突然,一只灰色的野兔蹿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那野兔一头扎进草堆中,随着草地上的摆动,兔子应该是已经跑远了。
我捂着胸口轻轻拍了拍,才让自己稍微平静了一些。
“神经病啊!一会儿有蛇出来咬死你!”我狠狠的说道。
圆圆最怕蛇,我是知道的。
然而那墓碑后面却是没有一丝的动静。
我一边俯身向墓碑后面查看一边说着:“行了,我知道你在这后面。”
然而……
这墓碑后面,竟是什么也没有。
“圆圆?你赶紧出来!”
我一边喊着一边向着四周查看。
当我看向来时的那边地上被踩倒的拉拉秧时,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走过的痕迹?圆圆呢?
我赶忙向着四周查看,但是除了从墓地外延伸到我脚下的痕迹之外,竟是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
“圆……圆圆?”我一时间竟是有些慌了。
正当我准备逃出去的时候……
“旭哥!”
身后竟是传来圆圆的声音。
我转过头,是圆圆没。
“你神经病啊?没事跑坟地来干什么?”我生气的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