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聂世发再次划着了一根火柴，将烟给点上，他发现自己手中的还真是几张黄色的烧纸。
更让他奇怪的是，那老头竟是蹲在那里转过头看着他，把他看得很不自在。
“大爷，你要不要也来一根？”聂世发掏烟准备递过去。
“不用了，戒了！”
聂世发每吸一口便会亮那么一下，那老者的脸也在那烟头发出的亮光中忽明忽暗，他发现，这老头始终都在盯着自己看。
“大爷！我好了！”聂世发很不自在，他拿起手中的烧纸随手擦了两下，便准备离开。
“小伙子，这里这么黑，你不陪陪我？”
“还说呢！你来也不说开开灯！”聂世发不爽的说道。
“这里要灯干什么？”老者的声音传来。
这话说得他竟是言以对，不过这老头儿似乎有些便秘，半天了，他光盯着自己看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屁都没放。
“我……我出去等你！”
“出去？”那老头儿奇怪的说道。
“是啊！我就在外面等你！”
“出不去了！出不去了！”老头儿反复念叨着。
聂世发以为这老头儿疯了，提上裤子就往门口冲去。
然而，那入口竟是消失不见了，原来出口的位置，竟是被一面光滑的木板挡住。
聂世发惊慌的拍打着那块木板，他用脚使劲的踹了几下，但是那木板只发出“咚咚！”的闷响，丝毫破裂的迹象都没有。
他被吓得彻底呆住了，缓慢的，机械的转头向那老者的方向看去。
然而四周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刚才厕所里虽然黑暗，但是眼睛适应了之后还是勉强可以视物的，但是如今……却是漆黑一片。
“你……你……你，你是谁？”聂世发慌张的说道，他很想冲上去踹上一脚，但是他不敢。
四周如死一般的寂静，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他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良久，他才壮着胆子从兜里哆哆嗦嗦的掏出火柴划着……
除了地上自己刚才拉出来的一滩和盖在上面的几张黄纸之外，什么都没有，而这里，哪儿是什么厕所？木质的墙壁，木质的地面，木质的顶棚，自己这边高一些，而刚才自己蹲坑的地方只有半人来高，这分明就是一口巨型的棺材！
聂世发吓得呆立当场，火柴烧到自己手的那一刻，他才慌乱的将火柴扔掉，而那火柴掉在地上之后，越来越暗，很快便熄灭了。
“啊！”聂世发疯了一般转身拍打着那木质的棺材壁，“救命！救命！”
……
屋内的文秀坐着有些聊。
“你说！这后面会是啥？”文秀指着通往后院儿的门问道。
“还能有啥？种的菜吧？”聂世兴摆弄着那台电视，说道。
电视一点信号也没有，满屏的雪花呲呲作响。
“我去看看！”文秀拿起桌上的小手电筒便打开门向后院走去。
“切！”聂世兴等文秀走后小声的道了一句，村里的爱占小便宜的很多，像文秀这种长得又黑又爱说闲话的女人他是一点儿都看不上。
他一边摆弄着电视，一边想着明天晚上去桂兰家看望一下小孩儿，要晚点去，最好孩子睡着以后再去！
灯泡暗了一下，村里的电压不稳，这种突然忽闪一下的情况时有发生。
聂世兴抬头看了一眼灯泡，转过头又拨拉了两下电视上的天线。
北屋的门开了，老医生穿着白大褂走了出来，那大褂的袖口竟是有一丝血迹。
“其他人呢？”医生看着打开的后门开口问道。
“他们出去转转！”聂世兴说道。
“大半夜的瞎转悠啥！”老医生嘟囔一句，又对聂世兴说道，“这都几点了，没信号！”
那时的电视过了十点以后一般都是这种雪花屏，有些频道会出现一些彩条，反正是看不了的。除非装上有线电视，地方频道会在午夜的时候播放一些尺度较大的录像，但是村里那时候装有线电视的还是少数，毕竟那玩意儿每年都要交钱。
“孩子没事吧？”聂世兴一边说着一边拧了一下开关，将电视关了。
“我去后院儿看看！黑灯瞎火的别再磕着！”老医生没有回答他，而是脱了大褂向后门走去。
“该！”聂世兴愤愤地说着，期待着文秀被人家抓住在偷菜时的情景。
刚才一直在摆弄电视，没有在意，此刻意间向着南屋里边瞟了一眼，不看不知道，这一看，他吓了一大跳，南屋里面竟是摆放着一匹纸扎的高头大马。
“神经病啊！屋里摆这种东西。”说是这么说，聂世兴还是伸头向着屋内看去。
这屋里哪儿有什么床？两个纸扎的小人一男一女摆放在墙角处，那大马后面竟是摆满了花圈。
“啊！”聂世兴转身刚好看到门口的那具骷髅，那骷髅的下颌骨此刻一张一合，竟是像在发笑。
聂世兴吓得夺门而逃，就连院子里的平车也不管了，向着门外冲去。
门外本该是他们来时的小路，但是此刻却是一片荒坟。
聂世兴吓坏了，向着一个方向没命的跑，耳边传来“咚咚咚咚”的敲击声。
他就这样跑了半天，直到累瘫在地上。
……
白天的时候有人路过，才发现瘫倒在地的聂世兴。聂世发则是坐在一座墓碑的后面抱着头瑟瑟发抖。
文秀则是满手是血的在撕扯着桂兰的尸体，一边慌张的喊着：“四叔我了！四叔我了！”桂兰的喉咙都被撕烂了，鲜血染了一地，在一旁则是她孩子的尸体。
……
“你说的文秀是你们村的那个疯女人？”我问道。
“是啊！你不知道吧？她四叔十几年前就死了，就埋在那片坟地！”聂晓峰说道。
“那……那桂兰是咋死的？文秀看见啥了？她杀了人不用偿命？”二孩儿疑惑的问道。
“疯子杀人是不用偿命的！这事儿都是世兴，世发叔说的，文秀婶看见啥了我也不知道，反正她把桂兰都撕烂了。”聂晓峰说道。
“骗人的吧？”二孩儿弱弱的问道。
“骗你们这个干啥？反正我们村南地的老坟你们别去！邪得很。”
“啊？我前几天才去那卫生院看过病！”二孩儿心有余悸的说道。
二孩儿说的那个卫生院我也去过，离聂家的祖坟不远。
“那是你命大！要是晚上去，你就该死那儿了！”聂晓峰严肃的说道。
我和二孩儿都吓了一跳，从那以后，我们好多年都没有再去过那卫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