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冘见茹宁对人生已失去了信心,可想而知,她受了多大的委曲。不过,他还是要想拉一把茹宁,便对茹宁说:“茹宁,你要待这里就待这里,我回家了,这鱼杆,还有点干粮都留给你。”说完,谢冘真的走了。
茹宁头也不回,坐在石头上看着潭水。谢冘躲在草丛里看着茹宁,见茹宁半天没移动身子,就走过去。
茹宁见谢冘回来,就对谢冘说:“哥,你回去吧,天将要黑了。”
谢冘:“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茹宁:“好吧,我们一起回去”
二人收拾好东西,谢冘在后,茹宁在前。刚走出五百米左右,茹宁:“啊,我东西忘潭边了,哥,你先走,我去去就回。”
谢冘:“好吧,我等你。”
谢冘不放心,过了一会便也转回去了,可哪里还有茹宁的影子。他在潭边四处寻找,没找到。
他想,茹宁会不会投河了,他越想越怕,越想越后悔,要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就好了。可谢冘仍希望茹宁就在附近,于是他决定留下来。
天也暗下来了,谢冘借着月光,捡了些干树枝来,又用茹宁的柴刀在旁边砍些柴草。
谢冘点燃干柴,熊熊大火燃烧起来。
茹宁见谢冘铁了心晚上不走了,只好从藏身处走出来。
谢冘见茹宁回来,笑呵呵地对茹宁说:“我的大小姐,你可把我吓死了。”
谢冘让茹宁烤鱼,自己则不停地去砍柴,他在潭边搭了个安身之处。
茹宁早已把鱼烤好,二人便在月光下,篝火旁,享受着安逸的时光。谢冘拿出中午忘记吃的干粮和酒。
茹宁:“哥,要是我们天天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就好了。”
谢冘:“这样的生活我也喜欢,但还是好象缺点什么?”
茹宁:“缺点什么?”
谢冘:“房子太小,朋友太少。”
茹宁:“有一个安身的地方,有一个关心我的哥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谢冘打开葫芦的塞子,递给茹宁,茹宁喝一口,递给谢冘,谢冘喝一囗,说道:“这样的生活虽然好,但还是得面对现实。”
茹宁:“哥,如果天下太平了,你喜欢过什么样的生活?”
谢冘:“开一家客栈,迎接南来北往的旅客。”
茹宁:“打算开在哪里?”
谢冘:“你看开在哪里好?”
茹宁:“不论雨打与风吹,笑傲江河展坚姿。两岸风光连一线,南边锦绣北边奇。”
谢冘:“你说的是谢庄桥头,这地方好,和我想一块去了。”
茹宁:“还有一个地方也不。”
谢冘:“哪里?”
茹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谢冘:“这里啊,是个好地方,有种寻遍千山有情寄的感觉。”
茹宁:“真是这样。”
谢冘见茹宁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该问她哭泣的原由了。
谢冘:“茹宁,刚在你为啥独自一人坐在树下抽泣?”
茹宁:“家庭变故,亲人不仅看不起我们还嘲笑我们,外人也欺侮我们,想想就要哭。”
谢冘:“说说是哪个亲戚看不起你们,哪个外人欺侮你们?”
茹宁:“我们家的房子不是全烧了吗?我哥就去我们舅舅家借钱过难关,我舅舅不仅不借钱,还笑我哥哥能。”
谢冘:“你舅舅不是靠你爸妈帮助他们才有的今天吗?怎么人去楼空,人走茶凉。一点不念旧情。”
茹宁:“是啊,我舅舅太没人情味了。”
谢冘叹息道:“说话要找投缘人,帮人要帮感恩人。不懂感恩的人真不该帮。”
茹宁:“我爸妈要是能重生,他们也一定会后悔的。”
谢冘:“你说外人欺侮你们,是哪个外人欺侮你们?”
茹宁:“我上午去割茅草,回来的路上少强想欺侮我,幸亏银勇来了,我才脱身跑了。”
谢冘:“少强真不是个好东西,我回去一定狠狠地教训他”。
茹宁:“算了吧,我也没事,都是一个村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弄僵了不好。”
谢冘:“我会注意分寸的。”
两人喝着酒,聊着天。夜已很晚,火光也暗淡下来,可两人却并睡意。谢冘用木棍理了理火堆,去外面拿了些柴草来,添到火堆里。柴房里又开始暖和起来。
茹宁试探着一点一点地往谢冘身上靠,谢冘想挪开点,却是既不能又不敢。一是怕茹宁误会,二是空间太小,实在退不开去。
茹宁一些些挪过去,紧紧地挨着谢冘,谢冘一动也不敢动。
茹宁想跟谢冘说一句亲密的话,她在脑子里急速地旋转,找出来数句话,在心里默念着,觉得都不合适。说得太含蓄怕谢冘听不出来意思,说得太直白,又恨自己脸皮薄。就这样在心里翻腾了一阵子。她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句:“哥,我有点冷,你能抱着我吗?”
这明摆着是句谎言,谢冘也不揭穿。答应一声:“好的。”
茹宁扑到谢冘怀里,甜甜地睡去。
早上起来的时候,鸟儿在树上聊着今天去哪儿找吃的。太阳看着他俩,看得脸由红转白。两边的山头早已梳妆完毕,对着潭面发呆。那堆篝火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懒洋洋躺在地上。
茹宁不情愿地从谢冘的怀抱里离开,她看看谢冘,拧了拧谢冘的鼻子。谢冘假装刚刚醒来的样子,双手举起,伸了伸腰。说声:“天亮了吗?”
茹宁:“天亮了,我们今天是不是还在这儿钓鱼?”
谢冘:“只要你喜欢,我一年二年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