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捕快讯问吴氏,吴氏起初不答。问得急了,只说:“既然认定毒是奴家下的,那便定奴家的罪好了。”
城南县衙里的捕头找到申通,申通便带着十四岁的言雪,来到了城南。
申通经过走访,得知吴氏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马俊超,就住在她家隔壁。回门那天,吴氏在吃中饭时去见的,便是马俊超。
捕快很快就在镇上的一家药铺出药记录里查到,吴氏回门的前一天,马俊超说是家里闹耗子,曾在这家药铺里买过毒耗子的药。
讯问马俊超,他也只说药已经用来毒耗子了,死耗子都扔到沤粪池里去了。
当听到讯问的衙役说查到马俊超买了毒药时,吴氏掩面痛哭,说:“是奴家托超哥买的,我告诉他家里闹耗子,他并不知道我要来做什么用的。”
这下子热闹了。两个人说法不一,各执一词,看来是都想让对方脱罪。
不管马俊超是如吴氏说的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们有作案的动机,亦有买毒的行为。一个买毒、一个下毒的罪行毋容置疑。
申通提议可以结案了。然而彼时正在反复查验作为物证的当日餐具的申言雪,却提出了异议。
她指着盛羹汤的白瓷盆,说:“爹爹你看,这个盆子盆底的边缘处,有一个黄豆大小的破损。”
申通伸过头看了看,说:“餐具用的久了,有破损处很正常。”
申言雪说:“问题是这个破损处外面看着不起眼,我用细竹篾捅了一下,里面大概有蚕豆大小呢!”
申通说:“那又怎样?”
申言雪伸过她手中细小的竹篾,说:“爹爹你看,这上头凝固的东西,又是什么?”
申通一眼看出,那细细竹篾的一端上沾着的,竟是白蜡。
申通拿过竹篾,又捅了捅那个小洞,顿时又有蜡屑纷纷掉了出来。
申言雪说:“餐具里怎么会有白蜡呢?假如毒药是藏在白蜡中,遇热融化,毒死了王家人,那么,把毒下在自己亲手做、亲自端的羹汤里,论怎么下,她都是第一嫌犯,吴氏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多此一举呢?”
“再说,吴氏是新妇,家里又有下人,除了吃饭,平时应该不会接触到餐具的。厨房里有厨娘和粗使丫头,还有来来往往传饭的丫鬟,她一个新媳妇,又怎么有机会在厨房里做这些事情?”
后来根据申言雪的提议,县衙捕快把那天在厨房里做事的下人全部拘来审问,三审两审便审出了结果:原来是王家那个跟着吴氏回门的丫环,被王员外一个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侄子勾搭哄骗,给她提供了毒药,让她下在王家人的饭食里,意在等王家人全部死去,好侵吞家产。
她怕被人发现,就用白蜡把毒药封了,塞在盆底的小洞里。当吴氏把热汤盛在盆里,白蜡遇热溶化,因此毒药就混进了汤里。
此案一破,申言雪名声大噪。
现下申通年龄大了,从捕头的位置上退下后,由于申言雪有了“女神探”的名头,又跟着申通习得一些拳脚功夫,便由府尹常新魁举荐,申言雪破格成了上京府府衙里的女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