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幽深如潭的墨眸,直勾勾对上景鸢的目光。
他眼尾上挑,一颗妖冶如血的泪痣也如缓缓绽放的罂粟。
令他那清冷之中,又勾出几许……勾魂摄魄的妖冶魅惑。
紫衣墨发,矜冷似仙,遗世而独立。
此人,正是如今大元国的摄政王,晏初。
景鸢大概已经有……足足三年,未曾见过他了。
也就是自从她嫁入霍府后,便再也没见过他。
对于他的记忆,后来也只是从皇弟的嘴里得知一二。
自从她嫁入霍家后,他就一直深居在他的宫殿内,除去对皇弟的教导之外,很少去往其他地方。
再后来……
霍靖川踩着她上位之后,他的结局是什么呢?
景鸢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但她绝对相信……晏初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元国覆灭。
只是……敌不过所谓的男主光环吧。
现在……
终于得以再见到他,他依旧是如记忆中那般,矜贵似仙,高不可攀,人能亵渎的高岭之花。
不……
他相较之前,更加的冷,更加的……虚缥缈,仿佛一触即碎。
晏初缓步而来,步伐漫不经心,却似是每一步,都能走在人的心尖上。
“你倒是同本王说说,你做了什么能让本王满意的事情。”
他嗓音微凉,听不出半分情绪波动,却令人不寒而栗。
小皇帝几乎都快要吓哭了,一张小脸惨白惨白,小脑袋唰的一下,低到了堆满的奏折里,小小声的说:“没、没有……摄政王一点都不严格,是朕,是朕不够聪明,所以才不能让摄政王满意。”
男人轻呵了一声。
那笑声,令人实在辨别不出其中的深意。
小皇帝抖得就更加厉害,连声音都开始发起抖来:“朕、朕了,是朕粗心,没能领悟到摄政王的用心,朕这就……这就挑灯夜读,今晚定是能将这些奏折,全都批阅完!”
小皇帝说完,眼泪都涌了出来。
但是他马上就捂住自己的嘴巴,没敢哭出来。
那模样,可怜巴巴的。
景鸢顿时心疼得不行,一把将小皇帝揽入了自己怀里,微蹙眉头看向了晏初:“他不过还是个孩子,你吓他作甚?”
晏初目光落在了景鸢环着小皇帝的那双手上,深幽的墨眸间似是掠过了一缕幽暗的冷芒。
“长公主。”
他开口,嗓音还是那般的冷冽:“他并非普通的孩子,他是大元国的主,便注定与其他孩童不同。”
景鸢一噎,红唇抿了抿:“那、那也不该剥夺了孩子睡觉的时间,他已经很辛苦了。”
“帝王之路,本就走得辛苦,长公主最为清楚,不是吗?”晏初幽冷的眸,仿佛望入了景鸢的灵魂。
景鸢眼睫颤了下,言反驳。
晏初垂眸,抬手落在龙案前,屈起修长清美的手指,轻轻叩了叩:“现在,长公主可以松开皇上了吗?”
景鸢还没说话。
怀里被护着的小皇帝,就如惊弓之鸟,直接从景鸢怀里钻了出来。
两只小手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扒拉两下,将涌出来的眼泪擦干。
然后扬起小小的脑袋,一脸认真的看向景鸢:“皇姐,不要担心我,摄政王对我越严格,我就越能成为一个好皇帝,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父皇说了,只要我跟着摄政王好好学习,只要我快快长大,成为真正的皇帝,我就可以保护皇姐,成为皇姐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