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笑意依旧未散去，我道“大公子，你和将军感情真好。”

洪罗生侧过脸看我“你和你家人感情不好吗，不是说那个义父义母，她们不算，是说你之前的家人…”

我摇摇头道“容榕父母，不然干嘛要认一个半妖做义母。”

“有，总比没有好。我娘死的早，但她死的活该，世上只有父亲喜爱我，其他人都是虚情假意，也包括你。”

他说完我愣了愣，感觉心跳忽然慌乱，洪罗生还是不相信我吗？还以为自己算准了一切，但我看他的眼神并杀意，就沉默的等待转机。

“你是怎么看我的，容榕。”

洪罗生也在等我的反应。可我的毫反应让他一头雾水…

“大公子，你与我相识不久，老实说，我只希望大公子可以留我一条命…”我道。

洪罗生忽而笑道，那笑声怪异像是自嘲“你能讲实话，真好。”他继续牵着我走。

我感受到，他手心渗出冰凉的汗，我的答案对他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楚皇城，楚安王宫殿。

“洪罗生，今日又杀了一只妖，妾觉得，他如此急功近利，是容易有谋反之心的，再加之，洪氏有兵权的。”一个美妇人贴在楚安王耳边道。

“本王也有此忧虑，不过今日给陵妖国的礼物已然备齐，不如让这个洪小儿去护送，然后…”楚安王淡然一笑，他自然是要让洪罗生有去回…

司空玄序跟着文洛渊和洪罗生一日，他渐渐看不懂文洛渊，也发现自己来完全就是自讨没趣。

“还不如去找缘序，看看西北昆仑山的日出，同他老人家吃吃酒。”

缘序，是这世间第一位妖神，与天同寿，白泽神兽为本体，也是世间独一只白泽。

司空玄序看了看被牵着的文洛渊，希望你能活下去吧，我最后的信徒。世间纷扰皆是因果轮回，你身上背负一整个氏族的仇恨，以后只会更难。

我恍惚间，又在风里感知到一丝熟悉的妖气。

我的神明，你愿意留下，是因为愧疚还是为了看我笑话，看看我这蝼蚁如何存活下去…

也罢，你逍遥自在，高贵傲气，连化人形都美的如同绝色，我就只是你普通的信徒，文氏灭族了，我也已经与你关了。

夜里，我被困在深深的院墙里，睡在冰凉柔软的榻上。洪罗生趴在我床榻边，依稀残留的烛火下，他神色平和，已然熟睡。

我手中握着他送我的那把匕首，心里忐忑，下不去手。

我并非舍不得或者有留恋的想法，就只是在想，杀了他后，我该如何逃脱？

逃脱后该去何处？

该怎样杀洪老？

怎样进皇城？

这些疑问我反复问道，却没有一点答案。这个洪罗生睡前，还握着我的手，一诉衷肠，他说了洪家的秘密。

比如他们藏了一只梅妖，这梅花妖金贵不已，一只的价格可以高到如同整个都城，可遇不可求。

可他说，这妖是甘愿留下，她为了报恩，她和我洪罗生一样，一样喜欢父亲。

我就问他，为何喜欢？是怎样的喜欢？

他说，就是和他一样，打心里喜欢。

“我娘亲是个坏的，她背叛父亲，自己跑出去死了。”

“后来父亲去北方抓一个逃犯，意外救了一个梅花妖，此妖被逃犯挟持备受折磨。父亲救了他，她为了感恩，到洪府，就做了我小娘。只有我和父亲才知道的，你知道了就永远不能离开我…”

洪罗生大概是，被他父亲精神控制了…

我思量了片刻，最终收起了刀。

但我没看见的是，洪罗生嘴角抽搐，默默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