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翙的决定,就算是辛父也法干涉。
辛翙生来便是宠儿,基因评测顶级,是铁板钉钉可置疑的下一代辛家家主。
顶级的基因,不论从事任何行业,都是业界顶端的人。
白川不过是一个低级基因又是残废,这样的人别说出生在白家就算是出生在寻常家庭,也是会被溺死的结局。
脆弱细白的手指紧紧的扣着辛翙礼服前襟的装饰,那枚华丽胸针的边缘似乎要划破那薄薄的一层肌肤。
辛翙注意到白川的手背上,有大片的皮下瘀血,似乎还有针孔的痕迹。
紧闭的睫毛随着辛翙一步步离开白家,一点点的开始放松。
一直到出了大门,这双眼睛依然不敢睁开,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可以走出来这个深渊。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辛翙,准确的说,这是他两世以来,第三次见到辛翙了。
泪水一滴滴的滑过脸庞,白川像是在极度的悲伤痛苦中生生的隔断了自己的声带,把自己的声音死死摁在深渊里。
他怕一张口一出声。
梦,就醒了。
他还是在行刑台上,二十八岁的他赤身裸体遭受公开死刑。
还是那具肮脏的已经烂透的尸体,堆积在阴暗街道的下水沟里。后来这里被当时时任辛家家主的辛翙买下,用作慈善事业回馈社会。
准备进行改造建设时,发现了已经腐烂不堪的尸体。
白川的尸体已经没有多少好肉了,常年畸形的双腿折叠在胸前,扭曲又丑陋,整个成人的尸骨却像个小孩子的体积。
二十九岁的辛翙比起来十九岁的辛翙,褪去了青涩,更像是下凡临世的天神一样。
他默默凝视着那具丑陋的尸体,再得知尸体的前因后果后,并没有露出鄙夷或是恶心的表情。
只是脱下了昂贵的大衣,完全的遮盖住那堆烂肉:“找块安静干净的地方,将他下葬。”
辛翙吩咐下去,身边的人就开始行动,辛翙思索了一会:“坟前种上白玫瑰,这一世如此不堪,祝他来生漂亮些吧。”
白川记得自己的尸骨被妥善的下葬,高洁美丽的白玫瑰盛开在他的身上,他日日祈求着能再见那个高不可攀的人一面。
卑微的心愿日复一日的重复,丑陋的尸体上生出来了执念,他不记得他是怎么回到了十八岁,只知道再一睁眼,便是那张惊艳却年轻的面容在自己的面前。
那双手像前世一样摊在自己面前:“我带你走,你会跟我走吗?”
白川的记忆里还清晰的记着,上一世也是这样,他想跟着这个谪仙一样的人走,可是他看到了父亲惊恐不悦的眼神。
他不敢反抗,惊慌失措的在地上丑陋的爬行着,拒绝着。
这一次,白川伸出了他的手,他抓住了那束白玫瑰。
上一世满身腥臭的他,辛翙尚且会赠予他鲜花。
这一世,他身上一切的罪恶还未发生,他要活成辛翙希望的那样。
漂亮,干净。
辛翙抱着怀里的人,很轻,十八岁的人重量像是十二三岁的少年:“白川,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