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其实自问自答过,对于汤一出现真的是意外?不是像张臣说的见色起意?呃……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入了眼,在她鞠躬说非常感谢的时候,当她抬起头,这一张脸,应是为他而生的吧。
就在前天回香港的飞机上,头等舱里,他仔细翻看汤一的个人信息资料。
张臣靠过来问,"来真的?"
"妒忌?"
"啧,我家小立长大了。"
"一直都大。"
"童子身还在不?"
"……"
"哈哈哈!"
张臣弹了弹纸张上的全家福照片,"我不喜欢葡萄牙人,还好她不是,孤儿啊……真好!"
说完又挪回另一边,伸着手去碰窗,外边白云密叠,一团一团泛着亮白。张臣轻叹:
"我也想当个孤儿……"
苏立听了看他一眼,又继续看资料。汤一7岁时在香港马利亚福利院,被一对葡萄牙人夫妇收养,12岁养父病逝,养母同年再婚,对方是个香港商人。
汤一从村屋一下住进半山豪宅,除了读书,还学了芭蕾舞和钢琴,富家千金小姐的标配她几乎都拥有,唯独从小学至高中的成绩都是令人堪忧。
16岁那年,养母生病住院,正读高二的汤一为了抽出时间陪她,便不再上舞蹈班和钢琴课。
之后不久的某个深夜,豪宅里发生了入室盗窃,继父在与两名歹徒周旋中,不幸中刀身亡,歹徒一死一重伤。同年汤一辍学,全心全意的陪护养母。
直到去年,汤一在养母的同意下,变卖了继父生前的所有资产,包括之前住的豪宅,还有豪车。之后以养母名义,捐赠了一笔赞助给马利亚福利院。今年1月,汤一便租下中环二区某小区独栋顶楼的一厅一卧。不久后,便在金金大厦的顶层会所开始打工。
苏立看完后若有所思,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就算读书笨也不至于做清洁工吧,重点薪水也只够付房租。
他拿出另一个未开的文件袋,撕开后抽出资料,里边有上千人的头像和姓名,附上详细对比后的结论。
汤一和帮派里的成员毫关联,工作期间与同事间也绝少交涉,除了上班,回家,医院,几乎与所有人没有什么关联点。太干净的人物,毫悬念的叫人不得不怀疑。可是,汤一只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女孩。
他把全部资料装好,撑着一边下颚,食指轻点脸颊,那是被汤一打过的位置。他有点想念,女孩那对清澈明亮的丹凤眼,浅浅梨窝,小小花瓣和甜腻的吻,之后在日本的两个月,苏立觉得时间骤变漫长。
等汤一终于放下小汤匙,苏立也停止了回想。垂眼看去,雪糕杯只剩底部一点点咖色。汤一的用餐巾纸抹嘴,放下。接着便向苏立表明自己的想法,语气压得认真。
汤一说:"首先,我认为男朋友呢,该有个试用期,至少要三个月以上,其次,短时间内,我才不要去你的住所,我们关系还名不正言不顺。"
苏立"嘁"一声笑,他以为汤一会先说要他的银行卡,可她不像是缺钱花的人。给A26的房匙也是因为方便她上下班,是她自己先想多了。可听完她的话,他不想解释了。
"已经过了两个月。"苏立说的八风不动。
汤一愣住,"呃……"好像也对呵。
汤一看他神色有些不耐烦,又看到烛光中的白绷带,包包里边想归还的金色钥匙都不敢掏了。
最后,苏立送她回家,就在家门口,汤一不让他进,说屋里养了恶犬!男朋友的神色一派平静,她主动踮起脚尖亲他脸颊,声音乖巧,"男朋友,晚安。"
她开锁推门,苏立随即捞起她,长腿一跨就进去了。屋里漆黑,汤一强忍住对他弓膝劈掌,拳头在暗中紧握,不如就在这杀了他!在她闪过这念头时,她的爱犬跑过来舔她的脚背,汪汪汪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