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弟妹刚接手中馈的事还不熟练,又是要到了发月银的时候,就先将月银备好了,您看这里,当时几个管事婆子都是知道的。定是有刁奴仗着弟妹面嫩,暗中将银子挪用了。”
冯雨斓不假思索地道:“不可能!谁胆子那么大?”
程太太看着冯雨斓发髻上一根金缠丝镶玛瑙石的簪子,幽幽地道:“新添置的簪子?镶嵌的玛瑙不小,要不少银子吧。”
冯雨斓一怔,随即羞愧地道:“也没花多少银子。”
当接过料理中馈的事后,她就趁机捞了不少的油水。
女人嘛就是爱美的,首饰衣裳行头她一口气置办了不少。
谁知道就这样,导致月银发不出来了。
仗着程太太素来偏心三房,她便先来一招倒打一耙。
只是没想到姜婉汀竟然还留了一手,就好似一直在防备着她一样,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
屋子里一下子没人说话,丫鬟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省的触了霉头。
姜婉汀也不会开口。
反正她的嫌疑也洗清了,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程太太叹了一口气,就算是看在程玉广的面子上,她都不能给三房的没脸。
于是秉持着和稀泥的态度,程太太道:“雨斓头一次管家,难免有刁奴欺上瞒下。若是被我发现了,有一个发作一个!这次的月银,我来给补上吧。”
姜婉汀心中哂笑。
程太太偏心偏得没边了。
想她管家的时候再艰难,程太太始终没有伸出过援手,就看她苦苦支撑着。
最后没撑下去,反而病倒了。
如今她也想明白了,只要她自个儿吃好喝好用好穿好,过舒坦了就行。
重活一世,不是让她再吃苦的。
听着冯雨斓一个劲地讨好着程太太,姜婉汀觉得没意思,就先告辞回去了。
打听到今晚程玉岳会回来,姜婉汀特意让蕊碧去二门那边候着。
候到了天黑,终于等到了程玉岳。
程玉岳生得面白唇红,虽是武将,不过身上流淌着书卷气,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喜欢的容貌。
蕊碧行礼道:“世子,奶奶知道您最近操劳,午后的时候特意命厨房炖起了鸡汤。您不如去喝一盅补补身子吧。”
程玉岳还真有话要和姜婉汀说。
姜婉汀再不堪,也是他的正妻。
丑话说前头,他也正好借此敲打姜氏一番,省的姜氏又起了心思要去害方远瑶。
于是程玉岳便随着蕊碧去了。
一进院子,果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鸡汤味。
趁着天黑,蕊碧不动声色地将他领去了院子最西边的厢房里,待程玉岳进去之后,不忘体贴地带上了门。
程玉岳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不像是主母的屋子。
他心里起疑,正想出去的时候,只听一道柔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世子,您忘了妾身了吗?”
程玉岳转过身去,只见身后站着一穿着粉色撒花小袄,系着白绫裙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