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中午,阿秀一早先去城里几家绣品店,拿了些布料花样,顺道买了些玉米面。
回来已是中午,赶紧做了两三个菜,蒸上几个窝窝。
一家人简简单单吃过饭,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就想起昨夜被拒的情形,当时似乎闻到了血腥味,不行,还是过去看看。
阿秀走到院子里,想了想,又返身去了厨房,捡了两个锅里的馒头,从罐子里舀了碗鱼汤,捡几样小菜,放入食盒内码好,出了院子。
那晚她粗略看过,那房子不像个开火做饭的,他一个男人估计吃饭天天也是应付应付,所以还是给他备些吃的过去。
村东离她家不算远,走上一点路就到了,不知白天他在不在家,见院子门虚掩着并没上锁,便推了门进去。
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天黑只能看个模糊模糊,现在一见,院墙边杂草丛生,石井边的木桶还和昨日那样歪倒着。
阿秀提盒上了两步台阶到了房门前,听到里面有细碎的声响,发现声音是从侧房里传出来的,这房子莫不是闹耗子,想想极有可能,伸手把房门推开,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眼前一幕让她瞬间僵在那里,只见一人正光着上身,一边手臂力垂下,一道伤口从肩头沿横到背部,正往外淌血。
天赐看着骤然出现的女人,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本来他正给伤口换药,因为这伤在身后,动作起来就有点笨拙,原本已止住血的伤口被扯动到,又滋滋往外冒。
“你又来做什么?”
“我……我来看看你……”
说完,阿秀也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对,忙又补了句:“你怎么受了这般重的伤?”
“后山上打猎弄的。”男人的声音很虚弱,音调中少了之前的冷硬。
吉阳村四面环山,山也没名字,说起山大家伙都统一称“后山”,一说去了后山,就心领神会,上山里去了,村子里的人也不敢入得太深,平时采药或是采摘野菜也是在外围。
但上山狩猎却要进得更深,且一定要在白日的时候,山里地形复杂,而且有些凶兽喜欢昼伏夜出。
几句话的功夫,阿秀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的光线,也看清了男人狼狈的模样,嘴唇泛白,额头和身上沁出不少汗珠,牙骨紧咬,身侧是些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还有带血的棉布条。
阿秀放下手里的食盒,走到桌子边,将桌上的蜡烛点燃,黑魆魆的房间渐渐变亮:“我帮你上吧。”
“不用。”
似乎是刚刚那一气疼得狠了,天赐说话有些虚浮,言罢也不去看她的反应,自顾自地拿起其中一个药瓶,扭着头往后倒药粉,结果因对不准,大部分粉末都落到了褥子上。
阿秀看得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移步,把那药瓶拿到手里揶揄道:“你这是给褥子上药呢,还是给伤口上药呢?”
“身子弓着些。”
天赐没有再推拒,慢慢将上半身向下俯去,阿秀把药粉倒在伤口上,可能因为药效的缘故,伤口周围的肌肉不可抑制地跟着颤抖,人却没吭一声。
上完药,阿秀拿起一条干净的棉纱,围着天赐的肩膀缠绕几圈做好包扎,女人的力道很轻,只刚刚上药那阵疼痛难忍,因靠得近了,绵柔的气息轻轻抚过赤膊的背。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