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觉得过意不去,他救了自家闺女一直没好东西答谢,见阿秀去送饭哪还阻拦,生怕带的饭菜不够。
再说他一男的,也没个女人当家,衣食住行肯定没人料理,女儿以后也得找个男人依靠,两人多相处增进感情,以后能组个家也好,就不知这天赐会不会嫌弃自家闺女。
阿秀见院子里的门同上次一样没有锁,便推开走进去,试着叫了两声,发现人回应,想来人出去还没回,屋主不在,她这样莽然进入不大好,便把带来的食盒放在院里显眼的位置,等他回来能看见。
做好这一切,阿秀便回去了。
到了晚间时分,天刚擦黑还没完全暗下来,村子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们吃过饭后,出来消食,天朗疏阔,凉风徐徐,树叶被吹得沙沙,带来一丝青草气,水声潺潺,时而传来几声孩子们嬉闹的银铃笑声。
阿秀悠悠沿着下河堤走着,行到天赐的院前,从虚掩门缝往里看去,她是过来拿食盒的。
叩响院门,并人应答,一片阒静声,人还没回吗?
阿秀进到院子里,发现中午送去的食盒果然还在原地,揭开一看,里面的饭菜还原原本本地码在里面。
现在差不多已是卯时,怎会到这个时辰人还没回呢,一时间心中疑惑又生起股不安。
“天赐?”阿秀探颈朝里面喊了两声,一面朝里间走去。
走到房门前轻轻用手将门栏推开,双眸圆睁,一时僵在原地,只见男人随意裹着昨天穿的那身粗麻衣,脸脖通红,眉间紧紧蹙起,原本浅淡的唇色也晕成恹红。
阿秀急急上前用手探了下天赐的额头。
“烧得这样厉害。”
得快去请大夫,这样烧下去人可就没了。
“我去请大夫,你再坚持坚持。”
他从昨夜起就开始发热,原想着就是个皮肉伤,也没多在意它,到了下半夜,人全身都酸软发热,躺着浑身力动弹。
好累,眼睛睁不开,到处都是黑魆魆的,头也沉甸甸的混沌不知几何,在半迷离半昏睡之际,隐隐听到个清亮的声音,好像在和他说话。
这声音真好听啊!像是在哪里听过,似一缕细细的清泉水,把原本快烧干的脉络润泽起来。
他想说话,想睁开眼看看。
阿秀见他烧得人事不知,只嘴里还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一时听不清楚,不敢再耽搁,忙跑回家去,见她爹正在院子里抽袋子烟斗,向她爹说清了原委,让去县里寻个大夫。
老何吃过晚饭后,正坐在台阶上嘬着烟头闲适,乍听之下也是一惊,这天赐上次救过三丫头,于情于理对他家是有大恩的。
“你这孩子真是急糊涂了,还请什么大夫,一去一回又耽误不少时间。”老何起身朝着院里的牲口棚子走去,“赶了咱家的驴车,驮着他快快去县里一趟。”
“是,是,只是不知道,县里的那几家医馆还开着没有。”
“这个时辰了,医馆都关了,不过我以前有个顾主是懂医的,去了那边再说吧。”
院里的一番动静,惹得其他几人纷纷出来询问发生什么事,大虎二虎得知后也跟着驴车一起到了天赐家里,几人合伙把人抬到车上,因天赐身体高大,还费了些力气。
“爹,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吧!”阿秀说道。
“你去干啥,在家里等着。”何老爹喘着气,要不是大虎和二虎帮忙,还真盘不住,这孩子身高体大的真沉呐!
“那行,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大哥二哥,路上多照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