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朔风凛凛,呼啸入耳。
阿秀拢了拢已破烂不堪的衣衫褥裙,在看不清的光线里,嫩白的肌肤已是冻红一片。
“披着。”天赐脱掉一件上衣,递给阿秀。
阿秀也不扭捏作态,忙接过衣服,罩在身上,他的衣服于她而言特别宽大,长度都齐到了大腿根,衣服上还带着余温,合着一股男人气息。
“谢谢!”她已说不出更多感谢的话来。
“上次我们扯平了,这次你又欠我一次。”天赐还是木着一张脸,好在他皮肤黑,即使红了脸也看不太出来。
嗤——阿秀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本压抑的气氛被打破。
“嗯,我又欠你一次了。”说完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刚救过她命的人。
天赐被看得不自在,咳咳清了两嗓子,说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明明僻静通黑的小路,此时阿秀却走得比安心,甚至还有闲心抬头看看幽深空旷的夜空和那弯高挂的眉月。
不多时,两人走到了阿秀的院子前。
女人低头盯着自己的鞋面:“我……”一时语塞,又伸手将衣服褪下递了过去,“你的衣服。”
天赐把衣服接到手中,也不再多说什么。
“那我进去了。”
“嗯。”
只等阿秀推门进去,天赐还立在门前片刻才走。
事情到这里应是就此结束了,只是谁都没料到……
到了第二天,因为快过年不用再出摊,阿秀就在家里帮衬何氏料理家务,忙前忙后,跑出跑进。
她渐渐发现村子里的人看她的目光显示着异样,有时候直到她走出老远,还能感觉到背后有人盯着她看。
这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她刚被赶出邱府回村,也是这种打量,但那时多少里面还掺杂着同情。
而现在,可以说比那时更加裸露,含着嘲讽鄙夷,还有不加掩饰的厌恶。
村子里总有那么几个好事闹闲的人,原以为过几日就好了,没想到,接下来不仅没有平息,反而越演越烈,从一开始的目光打量到嘘声议论,还夹杂着不怀好意的嗤笑。
“难道是那晚胡猴子搞的鬼?”阿秀暗想道。
随即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胡猴子闹坏她名声,现在就不是背后议论了,估计早宣扬开来。
这日,阿秀同她娘正在院子城磨洗黄豆,隔壁的张寡妇突然急闯进来,张着嘴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阿秀,在家帮你娘的忙哩。”
“是啊,婶子,咋啦?”阿秀笑着说。
这张婶子和她娘关系处得不,平日也相互照顾帮衬。
“啥事啊?张家的,看你急忙呼呼的。”张氏也开口问道。
“这……这……”
阿秀见张婶子眼神有些闪烁,知她有话要说,又犹豫不定,似是很为难,这让阿秀想着连日来村子里大家伙的晦暗不明的态度。
“婶儿,啥事情,你直管说吧,不用顾及着我,是不是和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