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祁夜千寒还没说什么，时星野就跟酒意突然上头一样往祁夜千寒身前一钻，回头瞪着陆愿安。

“你只要别跟我抢尊上就行！”

祁夜千寒把到处乱扒拉的时星野给制住，给了陆愿安一个歉意的眼神后先把人送进屋安置好再出来。

“明渊，别介意，为师替他跟你道歉。”

“至于礼，你就不用备了，星野他不喜欢大办，否则这次成人礼至少不会比上次的规模小。”

陆愿安听到这话又陷入了迟钝中，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今日是不是饮酒了？

一声轻笑传来，祁夜千寒眼中带了点笑意，“他种族特殊，若是换到你们人族的计量，应该才刚18岁。”

“为师知你聪慧懂事，但也不会劝你去理解谦让他，只是平日里相处记得把他的岁数稍动一动，别回头闹了笑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陆愿安点了点头，随后装作不经意地问了祁夜千寒一句。

“那师尊，你算是多少岁？”

祁夜千寒像是许久没被人问过了，一时间竟想了会儿。

良久，那轻抚深紫色衣袖倒酒的仙人声音又开始沾上几分虚缥缈起来。

“我活了得有十八万年了吧？还是十七万年？不记得了，反正也快到寿终正寝的年岁了，毕竟我的修为已经上不去了。”

陆愿安想了下，见祁夜千寒这副样子倒是没说什么。

修仙的境界依次是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真仙，金仙，太乙，大罗，道祖。

当最高的道祖境也仅仅能有二十万年寿命的时候，祁夜千寒这倒确实没法再做什么了。

只不过他的寿终正寝估计还能送走不知道多少个家族从兴起到灭亡了。

原本还有几分惬意的氛围就这么冷了场。

不过原本也是为了给时星野过寿弄得三人小宴，时星野睡了安静些倒也不是很突兀。

云行月止，风吹树摇。

祁夜千寒不知是不是被时星野的寿辰给勾起了点思绪，看着天上的月亮静静地出神。

被时星野扯乱了些的头发被风拨到了略散的领口中，带着绵柔的月光一起。

眼中满是愁绪，又好像有着几分眷恋和憎恶。

“明渊，你爱这个世间吗？”祁夜千寒的声音愈发空灵，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我知道你有宿慧，你瞒不了活了十几万年的我的。”

“宿慧者我少说见过七八个了。”

陆愿安知道自己若不是有什么异常绝不可能同前世走上不同的路而反过来入了魔族，倒也不是很意外他们能发现自己的不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戳破了。

“爱。”

“那你懂什么是爱吗？我看得出你没见过世间丑恶，没品过世间疾苦。如果你明知救下的人中包含了你所恨之人甚至是你想杀之人，你还会去爱它并救它吗？”

陆愿安停了半晌，然后躲闪开祁夜千寒的目光说着，“我不知。”

“没到那时候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不是吗？或许等我真的到了那时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