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像年幼的自己,把尚角哥哥当成自己的希望一样,把自己当成她的希望?像年幼的自己渴望尚角哥哥的关怀一样,渴望着自己的关怀?
秽生不想离开,她做了一回人,就不想再过之前猪狗不如的生活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赖在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但她没有办法了。
她抓住了宫远徵的手指,轻轻摇了摇。在萧宅的时候,她经常看到萧清欢这样对着萧夫人撒娇,而每当这时,萧夫人都会笑得合不拢嘴,轻轻摸摸她的头,然后满足她的要求。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宫远徵,那眼神中有渴望和祈求。宫远徵抿了抿唇,他动了留下她的念头。
宫远徵轻轻的嗯了一声,那声极轻,似乎还未传入人耳,就会消散在风中,但是秽生还是听到了,她终于笑了,露出了她来这里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你可以教我识字吗?”
秽生的喉咙沙哑,声音中带着乞求。她很想明白她名字的含义,至少让她知道是什么样的名字让自己承受了十余年的欺辱嘲笑。
她不太识字,从未有人教过她,她想学更多。
宫远徵没有说话,放下粥碗转身离开。秽生虽然迟钝,但是她可以看出拒绝,所以她也就没有再言语。
宫远徵是真的没有时间,他平日里要管理徵宫,负责调配各种各样的药,闲暇之余还要去角宫与哥哥商议各种事务,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教人读书认字。
就在宫远徵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阴差阳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一个瘦弱到极致的人低着头坐在床上,烛台焰火的光映在她的脸上,使她看起来很柔和,但是她的表情却难掩失落。
就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在他小的时候,站在高高的宫尚角面前,仰起头问他可不可以教自己武功。那时他不想被拒绝,秽生肯定也是一样的。
“等我有闲暇了,再教你。”
宫远徵心软了,他从面前的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讨厌她不开心却强颜欢笑的样子,他喜欢她真情实意笑的时候,所以他答应了下来。
秽生立刻抬起了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眼中还氤氲着水汽,但此时她的眼中都是喜悦。宫远徵能感受到,如果自己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出了门,小姑娘又要掉眼泪。
秽生目送着宫远徵离去的背影,她第一次明白了贪婪的滋味,这种感觉并不坏。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惩恶扬善,恶人却层出不穷。
她轻轻眨眨眼,眼泪还是掉了下来,重重砸在了她的手心。但这眼泪不再是冰冷的如霜花一般了,反而炽热滚烫,这是她成为人的证明。
......
“现在宫子羽做了执刃,我们的计划也要有所改变了。”云为衫轻声说着,脸上也鲜少有了些愁容,反观上官浅,她还是那么从容地抿着茶。
“我的目标只是宫二先生,至于你的任务我不关心。不过我觉得,如果你想办法取得宫子羽的信任,以后会容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