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得仙眼瞅着大王的病情,在令狐铭的治疗下,一日转好一日。
他想亲自动手,苦于大王身边时刻有人护卫,加上令狐铭和侍应的丫鬟,一直陪在大王榻前,迟迟找不到机会。
如果再延迟几日,他自己的大仙身份也会不攻自破,恐怕自身难保。
自己的计划要是落空,后周的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于是他决心破釜沉舟,今晚就要动手,实施狠毒的预谋,来个一箭双雕。
连日来因为一直在尽心尽力照料大王,令狐铭和陈奉吉都感到疲惫。午夜时分实在熬不住劳累,两人商量着轮流休憩一会。
马得仙一直静候在门外寻找机会,当他看到令狐铭起来如厕的时候,骗过了门外的御卫军,悄悄进了室内。此时陈奉吉、彩儿各自正和衣趴在桌子上睡觉。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大王卧榻前面,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包裹严实的布子,捂在大王的嘴上,快速地又在头顶上,腿上擦拭了一遍。大王迷迷糊糊地,以为是医生给他在按摩,生气地瞪着眼,人影消失,动作停止,他也就没有了动静。
马得仙转身开始寻找令狐铭的药箱。
药箱正摆在一侧的桌子上。他快速地将其打开,将一张纸条放在药箱底部的衬布内,又快速地将其回归原位,这才闪身离开。
巧合的是令狐铭因为肚子有点不舒服,如厕的时间有点长。回来后,走到大王榻前看了一下,没有任何异常,自己就坐在椅子上看起了医书。
上午,令狐铭一如往常为大王问诊后,开始针灸。
今天葛妙真去进山采药。陈奉吉亲自去煎熬。几天下来,葛妙真煎药地技巧也学了七七八八。一边煎药还一边自己嘀咕:'艺多不压身,活学活用,将来自己也要成为一名向令狐一样的神医。”
20分钟后,针完头部的穴位,和腿部的穴位,他在拔针,忽然大王脸部抽搐,脸色发青,嘴唇变黑,嘴中发出“嗯哼,嗯哼”的痛苦声音。
令狐铭大吃一惊,不妙。
此时的侍女应儿一看,惊吓的大喊起来:“大王,大王不好了。”
只见大王呼吸急促,大张的嘴中吐出了一口黑血,双目赤红充血,滚圆怒瞪,四肢变硬。
令狐铭更加惊讶,这是血管破裂的迹象啊,不对,血是黑色,又是中毒症状啊。
门外的御卫军听到喊声,跑进了寝室。一看此状,有人飞奔去报告王后。
令狐铭用手去摸大王的脉搏,已经停止跳动。
他见过了太多的生死,对于生死已经看淡,脑中飞快地盘旋着,问题到底是出在哪个环节?是谁想害大王?如何下的毒?
昨晚、早上,大王一直没出事,为什么刚才针灸完就突然发病呢?自己的针灸技术不容置疑有误,难道问题出在银针上?
他快速地拿起银针凑到鼻子上闻了几下,没有任何异味,而且昨天用过之后消过毒才收进盒子里的。此时发现有几根银针颜色渐黑。
应儿吓得在一边直喊:“大王不好了,大王不好了。”
冲进来的御卫军制止她的大叫;“安静,不要吵到大王。”
应儿用手捂住嘴,脸上惊恐地失去了血色。
令狐铭快速地走到药箱那里,开始查看起来,一样一样的东西都还在,再仔细一看,箱底的衬布好像翘起了一角。
此时,王后、陈奉吉、马得仙在御卫军的簇拥下,一起闯了进来。
只听的马得仙大喊一声:"是妖孽借神医之体来杀害大王的。”
王后还算理智:“房内之人一个也不能放过,给我仔细的盘查,查验。去传御史大夫前来。”
传令官飞奔而去。
御卫军领班得令:“是,王后。”
令狐铭掀开箱底的衬布,露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条。他自感蹊跷,更觉不妙。
他快速将药箱合上,转身叩拜王后:“回王后。大王病发突然,小人初步判断是脑部中痈疮裂,大出血而暴薨。另外还有中毒的迹象。”
王后闻言:"昨日见好,今天痈疮破裂,还有中毒,你不是一直在身边照料吗?如何解释?到底是谁人竟敢给大王下毒?这是谁人所为?御卫军,给我封了王宫。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去。”
陈奉吉此时也是震惊不已,事发突然,他脑子还在发懵。自己才离开一会儿,大王怎么就薨了呢?大王的病情自始至终他是最了解的,这种痈肿之病是会突然血管爆裂,但今天早上大王还神志清醒着呢。令狐神医不是那种凶相之人啊。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狐疑盘旋在脑中,还有马得仙为何要使致幻药?
太子已经接到御卫军的传报,带着太子妃匆匆赶来。奔到大王榻前大叫:“父王,父王,你怎么了?”
御史大夫带着监察史司的法医判官来了。
其他的妃嫔带着膝下儿孙跪在大王寝殿门外。
整个大王寝殿被御卫军包围了起来。插翅难逃。
令狐铭此时被御卫军控制在一侧。
法医仔细查看大王的全身,最后下结论:“大王是中毒而亡。”
太子大声喝问:‘毒从何来?是什么毒?”
法医叩首回答:“针刺而入,和砒霜的毒症最相似。”
众人一起看向令狐铭。
马得仙煽风点火:“只有一人会针刺。”
太子呵斥:“谁让你发话的?”
马得仙讪讪退回原处站立不动。
御史大夫吩咐:“刘法医,你去查验一下令狐郎医的银针,还有药箱。”
刘法医得令,细细的银针还在榻前的方凳上放着。他拿起一根,银针已经发黑,仔细闻过,又对着光线看了看。然后端着整盒闻了闻,看了看,里面的银针也已经发黑。
他又让吩咐:“给我点燃烛火。”
身边的侍从在工具箱中找出蜡烛点燃捧上,他将几个银针一起放在火上烧灼,发出一股蒜臭味。
令狐铭看到银针的颜色已经断定是有人给大王下了砒霜。而且是抹在大王的身上。他针灸时,针刺的地方穿过皮肤,细针接触到皮肤携毒进入体内,一般人这么小的剂量不会致命,完全可以医治。可是大王本是重病之身,身体非常虚弱,所以才会一命呜呼,神医也力回天。
法医断言:是砒霜。
王后大怒:“你好歹毒的心。将此人推出去斩了。”
太子理智:“还有诸多疑点,先让监察司的审理,审后断定后再处置也不迟。现在先要安排大王的后事。”
御史大夫下令:“将所有相关之人都收押监察司大牢,等候问讯。刘法医再仔细查看现场。”
将令狐铭,应儿、陈奉吉、马得仙一并带走。
马得仙大喊:“贫道是仙家,我还要给大王超度,护送他去西天,不能关我啊。”
太子大怒:"聒噪,将他的嘴给我封起来。“
“是”,御卫军得令,用布塞进了他的嘴中,一起推搡着带走。
法医打开药箱,逐一检查,自然没有漏过箱底的纸条。
拿出来展开一看,是金文书写的文字,“除掉高王,立即执行。”他脸色大变,急忙转递给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看后也是震惊,直接禀报太子:“回禀太子,是后周安排谍匪来毒杀的大王。”然后上前呈上了纸条。
太子疑惑:"如果你是谍匪,得令后还留着纸条吗?”
御史大夫自是聪慧之人:“自然不会。”
太子:"令狐神医是你举荐的,他有事,你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御史大夫慌忙颔首鞠躬:“太子明察,我一定会还大王一个真相。”
种种迹象指向令狐铭是凶手。
很快,江陵府的街上飘起了白幡,高高的护城墙上那面白幡更加醒目。
监察司勘验完现场后打道回府,开始了逐一审问。
应儿吓得只知道哭喊,问不出一句话。
陈奉吉是侍奉大王多年的御医,下手的机会千万次,要是有歹心,早就下手了。
怀疑对象直指马得仙和令狐铭。
令狐铭是下属介绍的。御史大夫又把下属陈富贵传唤来
御史大夫叫李瀚林,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子,睿智多谋。"陈富贵,你详细汇报一下令狐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