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里嘀咕:“我这是拔了那根仙草,得罪山神爷了?还请山神爷莫怪小女子,小女子这也是为了治病救人才来叨扰,莫怪莫怪。”说完还双手合十,虔诚叩拜了三下。
等她感觉稍微舒服了些,抬头看看太阳,已经西斜。时候不早了,肚子中发出了咕噜咕噜的肠鸣声,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到现在还没吃午饭。于是解下身上斜背着的布袋,从里面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和水,凑合着垫吧一下吧,补充一下能量,才有力气背着大药筐步行10公里山路回家。
不知道现在令狐铭在宫中做什么?是在为大王针灸还是喂药?今天自己没去,不知道陈御医药煎的火候如何?
忽然又是一阵心慌。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如此心乱?忽然右眼皮突突地跳起来。她自言自语:“右眼皮跳灾来到,阿弥托佛,阿弥托佛,阿弥托佛,请菩萨保佑,请菩萨保佑小女子平安事,顺利到家。”
她心中有些着急起来,想赶紧吃完干粮,快些回家。
刚吃了一口干粮,便感觉反胃,一股酸水冲口而出。
她纳闷:“今天怎么如此反常?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现在如此难受啊?”
她忍住吐,喝了一口水想漱漱口,结果又是一阵干呕,胃中酸水直往上翻。她这才惊觉:”我不会是有孕了吧?”
她放下干粮,习惯性地右手搭在左手腕关节处,测试脉象。脉滑,如珠走盘接连不断。是孕脉。自己怀孕了。怕有误,又测试了右手脉象,还是怀孕的脉象。
她兴奋地大叫一声:“哎,我有喜了。”霍地站起身来。忍着不舒服,背起药筐往回返。
她想尽快把这一喜讯告诉家人,告诉自己的夫君令狐铭。
当她背着药筐,满头大汗地走到村口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翘首张望。定神端详,是自己的好姐妹林苑儿。“苑儿,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苑儿看到娇小的葛妙真背着满满一大筐的药材,心疼不已,难过的更是说不出话来。这哪里像是一个罪犯啊?她这哪里是在畏罪潜逃啊?这分明是对家中发生的事情,还是全然不知啊。
她快步凑近,上前一把地拉住她,帮她卸下背上的药筐:“嫂子,你先不要回家了,今晚暂且去我家住一宿吧。”
葛妙真感觉林苑儿有些反常,狐疑地问:“缘故我去你家住干什么,不行,我还要回家煎药丸,明天一早要送去王宫,今天已经耽搁一天了。”
林苑儿急了:“大王已经薨了,你也不用煎药了,还是赶紧躲起来吧。”
葛妙真闻言,感到意外:“什么,大王薨了?不可能啊,大王的病昨天已经转好,怎么今天就薨了?令狐呢?他在哪里?”
她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莫不是王后怪罪下来了,要惩罚他们夫妻。
林苑儿担心葛妙真被人认出来,赶紧催促她:“嫂子,你还是先随我回家,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你这时是万万不能回家的,官府发了告示正在通缉你呢。”
葛妙真闻言,虽然心中震惊,也意识到大事不妙,还是执意地说:“我又没犯什么罪,就是把我抓去,官府总该也是讲道理的地方吧。我要回家,还有老人孩子在家呢。我不回去,他们也会挂念我。”
林苑儿现在真是着急了。脱口而出:“你们家已经被官府查抄了,所有在家的人都被斩杀了,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官衙还到处在缉拿你呢,你自己还要回去送死,好歹你留条命,把事情弄个清楚。”
葛妙真闻言,浑身惊颤起来,像是筛糠一样,哆嗦成一团。她用手扶着药筐,慢慢瘫倒在地。
林苑儿个子比葛妙真高点,她上前架起她的胳膊,把她连拉带拽地从地上扶起来。
口中催促:“你坚持一下,赶紧随我回家。小心被人认出来上报官府。那你可真就没命了。快些跟我回家躲避一下吧。”
好在李世昌的药铺就开在村口。李世昌还有几个伙计正在店里。
当两人搀扶着进屋时,李世昌心中一喜。“令狐家还有活口。”自己快步跑过去,把店门关好,转身厉声吩咐伙计:“谁也不许将令狐娘子到过这里的事情说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三个年轻的伙计齐声答应:“是,掌柜。”有个伙计上前帮着放下药筐。
林苑儿扶着葛妙真坐下。李世昌上前问候:“嫂子可还好?你可知晓发生的事情。”
葛妙真只是地摇头示意。
李世昌这才和盘托出他今天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其因。官衙中平时也会从他的药铺采买药材,他也结交了几个朋友,于是今天下午,花了些银两,才得知令狐铭已经被斩杀在官衙刑场。
他此时正在安排伙计,趁着夜黑去为令狐铭家收尸呢。
葛妙真现在心乱如麻,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让李世昌心安的话:“我夫君不会害死大王的,他更不会用如此狠毒手段。他大可以不去为大王诊治。这是老天不长眼,为何要灭我令狐全家啊!我可怜的爹娘、兄嫂、我可怜的娃儿们啊,他们犯了什么,竟然都被斩杀,老天爷啊,你开开眼,还我家一个清白,更不能让凶手逃脱啊。”
众人心中也是难过不已,但恐怕夜长梦多,合计着还是先去办理收尸,万事等回来再议。
葛妙真执意要跟着去,被李世昌拒绝,让林苑儿在家照顾好她。
一直忙到到凌晨三点,李世昌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药铺。他告诉葛妙真令狐铭全家的掩埋地方,又安慰了几句,这才洗漱休息。
掩埋好令狐一家后,他拿了些银两给伙计们,叮嘱他们要绝口不提今晚做过的事情。这些伙计都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伙计,都认识令狐铭。当然也了解他的为人,在这种情形下自然不会惹是生非。
当次日醒来时,葛妙真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一张字条在桌上:“李弟的恩情没齿难忘,今生如果以回报的话,来世再报。你们已经为令狐家做的够多的了,我不能再拖累你们,我走了,不要找我,我会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