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往事虽然是往事,但当你回头,它还在那。
雨,已经很大了。
靠窗的那张桌上凌乱的桌面不知何时收拾了。宿醉是怎样的难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常备解酒药。
我滴酒不沾,但嘴上常挂着:“人生有酒须尽欢。”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的顾客们。
我用声的倾听和酒,为他们提供慰籍的港湾,他们为我提供赖以生存的钱财,以及——房租。
我把他们灌醉,或者看着他们把自己灌醉。
然后听他们倾诉着各种苦恼,等他们醉倒了,这些花钱来这里买一顿酒的人的去处就是一间特意准备过的客房。并在那里享受最后一项服务——安心的睡眠。
而我会忙到深夜,提前准备第二天招待访客用的东西或者购物清单。常常一抬头,就是书桌前那扇窗后深沉的夜色。这时我往往精疲力尽,顾不得其他事,也顾不得洗澡,一头倒在白天收拾得整洁的床上睡去。
醒来后,也许会有好心的人帮我收拾了客厅的狼藉。
然而我的重点在那扇左手边的靠窗的桌面上,能折腾这么多只为买醉的人,都是不屑于吝啬的,所以那里会有我想要的报酬。
数额一般据他们的心情来定,后者说是他们出门前带的钱包。
我的柜子里有各种各样的酒,好的,贵的,便宜的——其实也不便宜。
运气好,他们会按超过市价几倍的价格付钱,运气不好,就只有寥寥一些。遇上兜里不缺钱的——字面上,不按什么价钱,那就是我人品爆发了。
至于怎么论,我会把前一天晚上的酒瓶原模原样的留在桌上。于是,放钱的最佳选择,就是在排除了仅有的一张酒桌和沙发后,那张靠着窗的,总是乱糟糟的桌上。
其实还有一个书架和半隔间的茶水角,只是显然的不合适。
钱多钱少我都认了。
之所以敢这样粗心,不是因为我有什么样的背景。从我还需要靠给别人帮忙买醉并且提供住宿这样的——勉强称之为工作赚取生活费来看,已经很明显了。
而是因为我租的房子,确切地说,是我租的这栋房子的主人。
这地方离繁华的地段有一点距离,当然,这种地段以我现在的这样,我也租不起。
这房子条件算得优渥,空间很大,客厅占四分之一,两间卧室,各包卫浴。客厅茶水角另辟一道,通往厨房和阳台,中间拦一道玻璃门。到阳台要爬几阶台阶中间也拦一道玻璃门。厨卧也很细致。从大概的设置上来看,已经是很好了。
除了房租贵点——比其他的地方贵上两三成以上,好处是因着有我的房东罩着的原因,没人来挑事。因为我的房东不上不下,处于中间层偏上一点,下一点的不敢惹,上一点的压根不来——重点。
我收了钱,到卧室锁进柜子。这点警惕心我还是有的。
这次这位好心人不但帮我收拾了两张桌子,连垃圾也打包带走了。
是个好人,这是我给出的评价。
但也就这样了。
我的主顾客群还是很稳定的,能来这儿买醉的都是有钱人——反正跟我比起来都是有钱人。
有句话说的好,不记得从哪儿听得了:
“要我说,我理解他们的烦恼,但我还是更注重钱。
没钱我哪儿来的时间烦恼,——或者说我的烦恼就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