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早晨。
“小姐,这些人怎么这样啊?死赖在这里不走?”小菊对宋玥说。她刚采买完食材回来,现在的她像个陀螺一样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所有的杂活都由她做,甚至晚上还被宋夫人撵去看门。
当然,宋玥这小姐也不好当,除了吃饭睡觉,一直都在赶工,再不来些银子,家里很快就要断粮了,现在屋里那三个可不是吃素的,字面意思,顿顿得有大鱼大肉伺候着,不然就要砸东西。
宋大少爷潇洒离去,留下三个祖宗,真是家门不幸!
又过了几天,似是赌坊老板派人将这几个壮汉叫走,宋府又恢复了平静。
未曾想这种状态不过几日,平静又被打破。
传闻顺其自然来到赌坊老板耳边,他觉得很不,当即找来赵媒婆前去说媒。
这赵媒婆啊,右嘴角上长了颗硕大的媒婆痣,天生就适合干说媒的行当,在藤城的大户人家中都颇有几番脸面。
他特意交代赵媒婆,记得跟宋夫人说赌债的事情。他现在不需要宋时还钱,只要将宋小姐嫁予他,这些欠债一笔勾销。
另外,他还要求赵媒婆强调,聘礼会按照藤城大户人家的标准另给,一分不少。
如此一来,明码标价,一清二楚。
赵媒婆到宋府后,一进门先是自然地将宋夫人从头到脚吹捧了一番,句句说到宋夫人的心坎上,然后又佩服其治家有道、教子有方。甭管是否实事求是,可劲夸就是了。
然后她又拐到:“哎呀,宋夫人,别看咱们陈老板年纪大了些,成熟些会疼人。咱们藤城里多少女儿家想嫁入他们陈家,这陈老板还看不上呢,他就想找个知书达理的女子,一起好好过日子。宋小姐年龄也到了,早该考虑婚事了。”
是啊,会疼人,一疼就是八个小妾!还招人稀罕?真会编!躲在会客厅外面窗角下的宋玥在心里吐槽。早在赵媒婆踏进府门的那一刻,她就警惕起来。
自打赵媒婆嘴里吐出陈老板三个字开始,宋夫人上扬的嘴角就垮下来,她向来以贵夫人自诩,陈老板这种年纪能当自己女儿父亲的老货,还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正常人家碰上都会感到莫大羞辱。
因而,宋夫人冷下脸来,直接吩咐小菊把赵媒婆给轰出去。
这还是赵媒婆成名后第一次受此待遇,说了半天话,茶都没喝上一口就被赶跑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因此,赵媒婆回去后,将此事添油加醋了一番,告诉陈老板。
陈老板听后,怒不可遏,怀恨在心,此等破落户,自己身为债主,好心却被嫌弃,于是乎他派人日日在宋府门前闹事。
当然,陈老板也不至于找人来打砸抢,好歹是举人之家,闹太大了官府也会来干涉。他只是让人扔点臭鸡蛋、烂菜叶,然后吐点痰罢了,其实也不痛不痒。
门口乌烟瘴气,宋夫人生气却拿他没办法,这几天都呆在府里不想出门。
相比于宋夫人闷闷不乐的心情,宋玥这几天过得倒是挺自在的。
自从她哥哥赌博,各种惹是生非后,她的接受能力越来越强,反正宋府的脸面几乎都被宋时丢光了,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这次的事情虽由宋时欠债引起,但首先这种赌坊就不被衙门所承认,严格来讲是违反法律的,陈老板能在城中多个巷尾将赌坊开下去,除了位置相对隐蔽外,更为重要的是他已经用金钱疏通好了关系,在衙门里也有自己的人。另外,就算欠的是正常债务,难道就应该通过牺牲他人人生的方式来还债吗?
宋玥目前没有办法阻止他娘对宋时的溺爱,尽管知道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地位远远不及哥哥,但也没法对府里的状况放任不管,不然她的内心会不安宁。
虽然出现的困难越来越多,但她的生活也不总是枯燥味的。
最近她捡到了只小猫,每天除了做绣活,就是照料小猫,日子过得很充实。
猫崽约莫一个月大,是只三花小母猫。宋玥是在卖绣品回来的路上见到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