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你别吓阿姨,快醒过来吧……”
“小温月,叔叔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蛋糕,快点起来吧。”
“阿月呜呜呜,以后别冲在我面前了,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
“温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温小月,快点起来吧,我已经帮你狠狠揍了那几个人。”
……
我想醒来,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黑暗将我包裹起来如同梦魇。那个小小的我说,温月,为什么不醒过来,有那么多人担心你,你还不满足吗?
我想反驳她,可她依旧睁着那双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看着我,灰扑扑的,雾蒙蒙的,我说,我想再陪陪你,我知道你也怕黑。
她不愿意,打开了那扇木门,一点一点推着我出去了。
最后我回头,看见她平淡笑着对我挥手。
……
我艰难地睁开酸涩的眼睛,第一眼望见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不带一丝杂质,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很浓。
我的头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试着动了动手指,才发觉有人握着我的手。
床边的人马上醒了过来。
“阿月,你终于醒了。”他的声音低哑,盛着浓浓的担忧。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江停变了许多,眉眼间尽是疲惫,那双总是淡漠冷厉的黑眸布满了红血丝。
“哥……”声音嘶哑,我叫出那个想了许久的字,眼泪又止不住的流出来,我知道是我哥救了我,连同我那破碎的灵魂他也一并救下。
我真的很想他,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江停把我轻轻的扶起来坐着,喂我喝水。
他小心翼翼的为女孩抚去眼泪。
“阿月,别怕,哥哥在这里,是不是很疼。”
“不疼了。”
有人推门进来了,接着就发出了惊喜的声音:“小温月,你终于醒了,担心死叔叔了。”
“江叔叔,我没事了。”
“乖乖,还有哪里难受吗,头还疼不疼,疼就说出来,没有人会怪你的,我们心疼你还来不及——
还有江停,为什么妹妹醒了不告诉我?”
江礼言几天前还在公司开着董事会议,门外的秘书进来告诉他他儿子给他打了电话,说温月受伤了,在市医院,江礼言猛的起身,椅子被撞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顾不上开会,飞速开着车去接在家的夫人,两人急忙的赶往市医院。
也看见了他们恨不得捧在心上的乖女儿浑身是伤,混着血迹刺眼的布满了她的身体。
沈清再也维持不了温婉得体的姿态,如坠冰窖,捂着心脏倒在丈夫怀里颤抖流着泪。
那还是她乖巧的阿月吗?她明明昨天才看见她的阿月健健康康,干干净净的笑着对她撒娇,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为什么上天总是要如此对待她的阿月,她受过的苦已经足够多了……
医生说她身上多处骨组织受到损伤,出现轻微脑震荡,头部有出血。
江礼言还能保持冷静,因为现在他的夫人需要依靠他,只是看着女孩满身的伤脆弱惨败的面容,他的眼眶也红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她还没有和他亲近起来,他几乎小心翼翼的宠着,却被人伤成了这样。
江礼言和警方交谈,得知了动手的人以及所有幕后主使,把妻子安慰好,点着烟狠狠吸了几口,神色暗淡,打了电话让人处理这件事。那些伤害过温月的人,就算下地狱也不足以替罪。
……
他们围着我不停的说着担心的话语,江叔叔又讲笑话逗我开心。
真幸运,我能拥有这样好的家人在关心我,疼爱我。
江叔叔回公司,下午沈阿姨也来看了我,她红着眼睛一直轻轻的摸着我的头问我是不是很疼,我笑着对她说不用担心,我真的不疼了,她不相信。
我确实还很疼,头很疼,身体也很疼,好像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一般,但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如此伤心,把沈阿姨安慰好,她问我要不要她留下来照顾我,江停说他照顾我就好了,沈阿姨就离开了。
江停一直陪着我,我躺在病床上,而他坐在床边望着我。
“哥哥,我真的没事了。”
“阿月,我知道你疼。”
我不说话了,我发现在江停面前,我永远说不出谎话,我想让他别担心,可也想用最完整的自己和他相处。
我连忙转移话题:“哥哥,你在学校的事情不要紧吗?”
剥葡萄的手顿了顿,他说:“不要紧。”
真的是这样吗,哥哥,我抬眼看向他专注为我剥葡萄的修长指节。
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