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巷子里呼啸起一阵悲鸣的风,刮得树枝互相拍打,灯光闪烁,却始终没能落在我们身上。
我慢慢闭上眼睛,只要小语没事,只要小语没事。
“你们在干什么!”
“温月,林语呜呜呜,你们这些杂碎在干什么!”
莫然和孟嘉鱼带着警察找到了这里。
几个小时前莫然回到学校却发现温月和林语都没回来,问孟嘉鱼她也不知道,天色已晚,他心里隐隐感到不安,直到有一个胆小的男生对他说温月和林语出门时有几个像小混混的人在跟着她们。
这是莫然第一次感到心慌。
他赶紧报警,跟着警察一个一个查找监控,才找到了她们所在的那个昏暗的巷子里。
他急忙赶来,而他看见了什么?温月在被人用肮脏的脚踹着她干净的背,她护着林语,自己却被打得伤痕累累,刺眼的红弥漫在她的身上。
那些人的面容多么恶心残暴。
莫然再也维持不了冷静的样子,顾不上警察的阻拦就冲上去把那几个恶心的东西给踹开。
警察很快制服了那几个混混。
“温月,阿月,别哭,我来了,别哭……”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流泪的女孩。
孟嘉鱼惊疑不定,也赶紧把林语扶起来,林语却一下子站起来紧张的看着温月。
“阿月你还好吗呜呜呜呜,阿月一直被他们打着,是她保护了我呜呜呜……”
孟嘉鱼眼眶红红看着伤痕累累的温月和林语,气得去踹被警察压制的混混,“你们这些畜生,你们有心吗为什么要把人打成这样?!”而他们当然不能被称作人。
那三个人已经吓得不敢还手,抱着头不停颤抖,警察也略带嫌恶的看着他们。
“小姐,请冷静一下,我们会严格处理这件事的。”
“必须让他们吃几年牢饭!!!”
警察皱着眉头,似乎觉得这些人有些眼熟,记录后对他们说:“我们需要你们来警局做笔录。”
孟嘉鱼答应了,又转头打了个电话给家里人,她家里有一个叔叔在局里做干部,她咽不下这口气,势必让这些烂渣得到惩罚。
“小语,你没事吧?”孟嘉鱼担忧看着眼眶红红的林语。
林语并没有伤得很严重,她被踹倒的时候温月突然像爆发了一样咬着掐着那些人,然后把她护在身下,她难过极了,温月明明那么脆弱,她身上明明已经拥有那么多的疤痕了,林语哭着,求着那些人不要再打了,可没人听她的话,那些恳求的眼泪堵在了她心里,揪得她心脏发疼。
“我没事,但是阿月伤得很严重。”她抽噎着说。
“妈、妈,别打了,我会听话的,我会听话的……”我胡乱呜咽着,像即将死去的小雀嘶哑着扑着翅膀,手紧紧攥着抱着我的人的衣角。
“别害怕,温月,已经没事了……”莫然轻声安慰她,手小心翼翼避开那些流血的位置。
“是哥哥吗?……哥哥、哥哥、我好想你。”我双眼模糊,好像听见我哥说别怕,他来了,我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不管身体上传来的碎裂般的疼痛,我只想抓住他。
“我来了,别怕。”
那人也抱紧了我,我终于陷入黑暗中。
警察叫来了救护车,询问有没有人知道温月家里人的电话号码,需要联系家属前往医院。
林语赶紧把温月的手机找出来,快速拨打了上面的置顶联系人“哥哥。”
“阿月,怎么了?”
“是阿月的哥哥吗?我是林语,阿月她、她现在伤得很严重呜呜呜快点,快点来啊……呜呜呜她、她流了很多血、在市医院。”
抽出一点空闲时间的江停休息时接到了来自妹妹的电话,彼时有一个他们团队的学姐想邀请他去吃饭,他面表情拒绝了。
他只想接妹妹的电话,却听见这样的噩耗。
江停手颤抖着,他强压慌乱冷静地问了地址,然后又拨打父亲和母亲的电话让他们赶紧去找人,他才赶往飞机场。
他听见温月受伤时,整个人都仿若没了呼吸,一点一点骇人的暴虐凝聚在他的眼里,心中的理智在这一瞬间都碎成了渣,他想象不到如果温月出了什么事,他会做出什么不可言喻的事情。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这间病房,脸色苍白的女孩静静的闭着眼睛。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被关在那间小小的房间里,我听见外面江停的声音,我哭喊着拍打那扇衰败的木门。
“哥哥,我在这里……哥哥,这里好黑,我害怕……我好害怕……”
“哥哥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论我怎么哭,怎么叫,直到声音嘶哑,江停也没有听见。
在我越来越垂危的哀求声中,被遗忘在了那个阴冷黑暗的角落。
……
恍惚间我听见了很多人的声音,有时候是江停、有时候是沈阿姨和江叔叔,有时候是林语他们的声音,都是带着焦急和担心。
“阿月,哥哥回来了。”
“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